第6章 回忆【三】

袁烬川买了两个馒头回了家里。

        进了院子后,还没等开门就听见有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哥哥!”稚嫩甜美的声音传入袁烬川耳内。

        开了门,沄儿早就在门口等她,比她矮了一大头的小女孩,乖乖的站着,无辜的杏眼水汪汪的,好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你在做什么。”袁烬川问。

        “沄儿在等哥哥~”沄儿紧紧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她知道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吃的给她的。

        “等我做什么?”

        “沄儿想哥哥早点回来。”沄儿展开了笑颜,梨涡深陷,她想他早点回来就能吃饱肚子了。

        袁烬川眼中仿若幽深的潭水,危险冷冽,眼神阴郁,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能有的神情,看了让人发寒。

        心里的欲望像是饕餮一样,每每她软软的叫自己哥哥,知道她在家等他,这个院子这个房子才真正的让他有家的感觉,这么多天自己心里每一天都在打仗,纠结郁闷充斥着,他真的好想要这一份依赖,这一份幸福,如果他错了,那就报应让他下辈子投胎做待宰的猪狗受尽苦楚,他愿意的。

        他骗了她,他谎称上山寻她父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好几根野兽的骸骨,拿着布蒙着,说是她爹娘死了,刻意用很恐怖血腥的话吓唬沄儿,沄儿吓得直哭,哪里敢看那骸骨。

        夜晚他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和沄儿一起把白布蒙着的野兽骸骨埋了起来,沄儿哭的很伤心,紧紧的抱住他,看着她依赖的模样,袁烬川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袁烬川骗她说自己在街上靠给人打架赚钱,有很多仇家恨他,要上门杀了他,杀了他就没人管她了,白天他出门会把门锁起来,让她自己在家玩,不能出声,不能往外跑,否则仇家发现了他家里有人会杀了他们两个,沄儿真的很怕他会被杀死,对袁烬川的话深信不疑。

        白天沄儿在屋子里玩,饿了就吃袁烬川早上给做的饭,困了就睡,夜深人静的时候袁烬川还会悄悄的带着沄儿到院子里玩沙土。

        有一次在街上聚众讹上了一个人,谁知那人家里有些背景的,把他们全都重打了一顿,还关了进牢里待了三天,袁烬川第一次失控就是那个时候,他急红了眼,他不回去,他的沄儿怎么办,她会不会怕,会不会哭,拼了命的求狱卒也没有用,整整三天他一眼未合,眼睛熬的通红,头发散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回到了家,打开了门,竟然发现沄儿蜷缩在被里,地上还有玉米核。

        沄儿见他回来了,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哭的他心都碎了,她以为他被仇人杀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门被锁上她出不去,她好饿,饿的只能吃屋里生的玉米,她不敢发出声音,连哭都是埋在被子里哭。

        袁烬川紧紧抱着沄儿,力气大到沄儿发疼,他心仿若刀割一般,他怎么会死在外面留沄儿一人呢。她是他的,他要保护她一辈子,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能抢走她,袁烬川通红的眼睛里染上更深的偏执。

        就这样生活一过就是三年,沄儿出落得越来越美,常年不出屋子,皮肤养的白皙甚雪,一双鹿眸楚楚动人,虽然年纪小,但以显现出绝美的美人模子。

        十五岁的袁烬川长高了很多,在街上摸爬滚打,为了一点地盘和对立帮派的人打架,身上淤青淤紫数不清,连脸上也经常挂彩。和家里漂亮的小人儿形成鲜明的对比,

        跟这帮人耍心眼动拳头,是为了给沄儿买肉吃。

        沄儿大了该置办点好看的簪子头钗了,他没有钱买,就去偷,趁小贩不注意摸走一支钗,看见沄儿高兴他干什么都值得。

        十五岁的少年懵懂了情爱的感觉,以前对沄儿是一种执念占有,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现在慢慢转变成了一种更强烈的不可控的情愫。

        那年的冬天他买了一头驴,套上了板车,带着沄儿离开了厢州,搬到了隽城。

        拿着这些年二叔寄来的银钱买下了一个很偏僻的房子,到了隽城没有了所谓“仇家”的追击,沄儿每天都可以在太阳光下荡秋千,自由自在别提多幸福了。

        大街的告示墙上的画像早已经被风化的发白模糊,沅公主失踪后的一年里,北方的所有城镇的官职人员每一天都战战兢兢,一个七岁的小公主,失踪了一年一点踪迹都没有。

        第二年就连寻常百姓家都觉得找到公主是无希望的了,多数是凶多吉少了,或者是早就已经遇害了。

        第三年街上已经不再贴新的告示和画像了,毕竟三年了,就算公主活着,也不是画像中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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