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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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三年入秋,孙和身着单衣,独自一人徜徉在空旷的院落内,此时西风萧瑟,寒意已经渐渐袭上身体。他抬眼向天空望去,苍茫的黑夜中不见任何星辰,唯有一轮弯月高悬于空。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是蜀国那位丞相薨逝之日,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此刻讣帖大约已送达父皇宫中,明早朝堂之上,必将掀起一阵风波。

        “元逊,节哀。”从孙权口中得知此事的孙登急忙赶到了诸葛恪的内室,望着呆坐在榻上,眼角犹挂有泪痕的他,孙登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安慰,只得将手轻轻搭在诸葛恪肩上,希望以此能给予他些许力量。

        ”殿下勿忧,我没事,”诸葛恪苦笑着摇了摇头,“数月前,父亲刚收到叔父的书信,信上描述着他年仅八岁的儿子的近况,言语间充满自豪,没想到未曾几时,竟已天人永隔。敢问殿下,在殿下心里,我叔父是个怎样的人?”

        “我从未见过诸葛丞相,都是通过父皇与群臣之间的称誉才略微了解他。他——是一个极为杰出的人,会政治,懂军事,会文学,懂音乐,会书法,懂发明,最为重要的是,品行亦极佳。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都不足以赞颂他。”

        “是啊,大概所有人,都是如此看他,”诸葛恪拿出酒盅,递给孙登一只,将其满上,随后便一饮而尽,“今夜注定无眠,不知太子殿下可愿听我几句肺腑之言?”

        “自然愿意,”孙登接过酒盅,亦是一饮而尽,“元逊畅所欲言即是,不必有所顾虑。”

        “叔父走了,父亲悲痛欲绝,至尊也很惆怅,可我,心里却总有不一样的感觉。说来可笑,他虽为我的叔父,可我只见过他一面,但那一面,也足以让我刻骨铭心。”

        “赤壁那一年,他独自一人来到江东,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叔父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使至尊同意与其结盟,迎战曹贼。那时的我对于拥有如此出色的叔父,是满心欢喜的,甚至在叔父离开江东后,我还常常缠着父亲,让他再带我去见叔父一面。”

        “我第一次开始埋怨他,是因为仲慎,或许如今,该称呼他为伯松,”诸葛恪又将酒满上,强颜欢笑道,“那是我相差仅一岁,最亲密无间的弟弟,因为叔父彼时没有孩子,父亲便把伯松过继给了他。”

        “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对待伯松的吗?”诸葛恪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扔在案上,激动地站起身,“常人都说他视伯松如亲子,害怕他成为平庸之人,故而管教甚严。可是,他贵为蜀朝丞相,居然让自己的养子,与普通士兵一样,参与督运军粮如此艰苦的工作。重担之下,伯松缠绵病榻,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年仅二十五岁。”

        “我第二次开始埋怨他,是在去年。至尊让我接管大军粮草,我自是欣喜地准备大展身手,可他给陆相的一封书信,击碎了我所有的梦想。明明都未曾见过我几次,却在信中指责我性格粗疏,恃才傲物,管理粮草此等大事并不稳妥。众所周知,至尊是多么欣赏叔父,理所应当地听从了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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