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邹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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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湘平日里是不带耳挂的,但毕竟是一品夫人的寿宴,总要有些饰物来充充门面,也幸好只是耳挂,岑湘抚着受伤的耳朵,庆幸,以当时睿王的力道,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耳坠,此刻她的耳垂上怕已经是个血窟窿了。

        原本那伤口只是不大不小的划伤和表皮的裂伤,请了大夫悉心养几天,也该结痂了,然而近来天热,伤口便渐渐有些发炎。

        岑湘只觉得烦躁,心里不由更厌恶起睿王与殷家来。

        因着耳朵上的伤,岑湘半个多月都没有再去国子监,一直在家静养,养伤的这段时间,又听得今年的科举考试终于开考。

        好好一场春闱硬是拖到了夏日里,只因春耕后曾有地方学生罢考,朝廷好容易摆平了此事,咸德帝又不知起的哪门子主意,想要考验学生意志,把科考安排在了暑气逼人的七月。

        严景城正是此届科考的考生,开考前几日,岑湘的伤不再严重,郑雪便拉着她上安国寺为他添了几盏求功名的香火。

        不管前事如何,无论为了郑雪还是为严景城,岑湘依旧诚心为他祝好,愿他金科提名,从此扶摇,也愿郑雪能就此放下一桩心事。

        大概好心也会有好报,出了安国寺回到家里,另有惊喜送上了门——

        邹爷爷竟凭着那竹蜻蜓找到了傅府。

        岑湘听到消息时,爷爷已在堂屋与祖母见面,二人话别许久,此刻相逢,俱是泪意纵横。

        岑湘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本来她都已经觉得希望渺茫了,隔着这么多年能够再见邹爷爷,自是欢喜,但见他明显苍老了许多,还跛了一只脚,又不由觉得酸涩,她见祖母与邹爷爷还有许多话要说,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却在正堂门口,见到了那个曾经盗取她双鱼玉佩的小贼。

        二人都认出了对方,几乎同一时间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一旁的管家郑远奇道:“你们认识?”

        ……

        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当初对方偷她的玉佩,原来竟是为了邹爷爷。

        岑湘后来才得知,此人是爷爷在河边捡到的孩子,因被捡回时正是四月,故取名“鱼四”。

        而邹铭回了通州之后,发现本家已经人丁凋零,留着也是无趣,本想去青州找他们,又觉得自己年纪也大了,青州当时正是困难之时,不便过来叨扰,这么多年下来对京城也比较熟悉,便带着鱼四重回了京城做些营生过活。

        他前些日子被人打伤,身子不适,便没能上门寻找傅家人,也是后来看到鱼四带回的竹蜻蜓,才知道傅家人已回了京城,且还在寻找自己,这便前来与他们相认了。

        “一把年纪了,还能见着,就是好事。”邹铭感叹。

        屠经兰听岑湘说了前后经过,皱眉瞧着邹铭的腿,问:“你这腿…是汪家?”

        “是他们家远亲,哪里还认得我呢?就算认得,他们如今权势滔天,又翻脸无情,见了我也是要抓起来揍一顿的,这打是不挨也得挨,”邹铭了口气,转而道,“还是二小姐点子多,想出这法子来找我,又给鱼四这小子钱接济我们,否则我这夏天都难挨。”

        “她素来有些机灵和运气在的。”

        和邹爷爷叙了话后,按他如今这样的情形,祖母断不能让他继续出去讨生活,便将他和鱼四都安排在府里。

        邹爷爷回到了溪上青,鱼四做些跑腿的杂活,岑湘闲来无事,便回到了小的时候,跟着邹爷爷学做些玩具。

        耳侧的伤养的快好的时候,却赫然闻得严景城落榜的消息。

        与之相对的,那日品学会上唐虞书院的学子,范文先与钟隐,都榜上有名,钟隐更在一甲之列,就连与岑湘同班的徐千行,都在进士四十七名。

        岑湘深觉意外,但又仿佛情理之中,只想着过几日得去探望下郑雪,不知她如今情绪怎样。

        岑湘心里还在忧心郑雪,又一日,傅昭忽然哭着回来问傅屏西——他爹到底是谁。傅屏西吃惊之下,却还是照常安抚着傅昭,只让他不要多想。

        虽然她最后还是将傅昭哄睡着了,但第二日依旧忍不住忧心忡忡与母亲、妹妹提起此事,孩子骤然发问,必定是国子监里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岑湘听闻这些消息,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本以为傅昭已经习惯并且融入了国子监的生活,没想到自己离开没几天,侄子身上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见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只还留有淡淡的一条白印,但披下鬓边的头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于是第二天,便又轻装回到了国子监上课。

        国子监里热闹一如往常,岑湘进广业堂时,学子们正就此次科考之事进行热火朝天的讨论。

        殷画竹身边依旧众星拱月般围满了人,见岑湘如同寿宴前一般神色自若的进来,不由瞥眸望了她一眼——

        那日祖母生辰,她降了身份去找宇文嫣,约定一同给岑湘下个绊子,却没看到她出丑,只等来祁王妃为她告病。她自问这事她做的已算巧妙,却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祖母与狗相克的事她应当不知情才是。

        更令她错愕的是,宴后睿王还拿着半幅蝴蝶耳挂来问她母亲王氏,可曾见过一个带着这样耳饰的女子,好在她母亲知道些内情,察觉有异,只对睿王说这东西并不名贵,全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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