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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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元妃的府邸,又毫不停歇地去了另外两个娘娘处请安,再来便是近来皇帝最为宠爱的瑜妃了,因着之前曾经撞破了她与睿王的私情,岑湘是害怕见元妃的。

        按理说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应该害怕,可看睿王满不在乎的样子,瑜妃恐怕也不遑多让,更何况时间过去愈久,她想要告发二人的难度也就愈大。

        果然,等岑湘来到了瑜妃的宫里,才有人前来通知,瑜妃娘娘去了皇后宫里。

        岑湘想着,这样也好。

        瑜妃如今正得盛宠,这宫里地位在她之上的妃嫔已经不多了,刚好睿王的母妃殷璇身体抱恙不见她,瑜妃和皇后干脆一起见了,有皇后在,瑜妃应也不敢太过放肆针对。

        没成想,到了皇后宫中,宫人告诉她,皇后同瑜妃一起,去了太后娘娘那儿。

        就算是个迟钝的人,也看出这是在戏耍她了,何况岑湘并不蠢。

        分明能提早通知她的,却都是等她到了地方,才说人已经去了别的宫里,分明是故意折腾她,使她无效奔波。偏偏宫里等级森严,她这样的身份,更无法对此提出异议。

        眼看天色渐暗,岑湘甚至来不及感到生气,就要步履不停地赶往太后的慈宁宫。

        可她巴巴地来到慈宁宫,宫里一位年长的姑姑却道:“小主且在这里等些时候,奴婢去通传一声。”

        通传便通传,拿个跪垫出来干嘛?

        有些事情确实要亲自经历了,才知道这件事会真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比如王妃和元妃娘娘都笃定她今日会被罚跪,岑湘也猜到了。

        但也只有在此刻,她才觉得那些早有预兆的事是躲不了的,今日真是怎么都得被罚跪的。

        岑湘认命的跪了下去。

        深秋时节,跪在这空阔的丹墀处,还真有些受不住,人的惰性如此,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她在家中和王府住的久了,练功也不如以前勤快,早没有在阑山时那么抗冻了,跪了小半个时辰,正瑟瑟发抖时,总算有人自慈宁宫中出来了,迎面而来的那娇媚面容她还有几分印象,是瑜妃无疑。

        她今日一袭玫红刻鳞圆领广袖外罩蜂蜜黄的兽纹印花罗衣,精致的云鬓里插着一只点翠的蓝宝石步摇,曼妙细腰上是蔷薇紫的蜀锦腰带,那双重瓣莲花的芙蓉绣鞋一步步挪到了她的身侧。

        程瑜俯下丨身来,单手捏起岑湘的下巴。

        这一幕方才在斟岚殿中上演过,但力度完全不是一回事,岑湘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对方捏歪了。

        瑜妃低垂着眼眸,看到了一张明艳的小脸。

        在外头跪久了,鼻头都是红的。

        她那表叔汪泊鑫及表妹汪傲姿视傅家为眼中钉,而睿王偏又仅是惊鸿一瞥便看中了她。

        她看着她俏丽的容颜,豆蔻年华的少女,腮如凝新荔,樱唇琼鼻,霎是动人,而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含着秋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灵动而狡黠,确实有几分让男人心动的姿色。

        傅家早便淡出京城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头铁耿直的傅廉靳能再度回京,而这样的人,几经沉浮,也会变得事故圆滑。

        他连升几级倒也罢了,可近来风头更盛,眼看要使孙如丘都退位让贤,几年穷乡僻壤的磨砺,竟连女儿都养的这般出色,能让咸德帝赞赏有佳的女子从来不多,何况他还有个从小便聪颖出色的儿子,虽然他们一家对外都说儿子游学,谁又知道是不是藏了一手。

        也莫怪傅家、还有这个傅家女会让一些人惦记,让另一些人愤恨。

        她其实早看清秦悬若的薄情虚伪,与他不过是逢场做戏。

        她的好表叔已经有了做太子妃的女儿,却也不想放过睿王这个外头才名与贤名更为嚣显的,妄想两头讨好,但哪有那么容易呢?

        那日使臣宴时,睿王让她想办法诱祁王前来,可她对于这个这么多年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七皇子几乎一无所知,最后还是应黔那个病秧子说:“他或许,对汪丞相之事有些兴趣。”

        这个病秧子有些本事,但不多。

        秦晔同意了赴约,却没压根没有出现。

        原本他们的计划简单粗暴,可只要奏效,还是有效的。

        她是宠妃,他是不受宠的皇子,众目睽睽,她拼命反抗,他痴缠不休。

        她已经做好了赌上名誉的准备,他没来。

        不过竹篮打水。

        而那睿王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想出那种馊主意去对付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子,虽然最后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这也让她有些后怕,若是自己继续与睿王往来,那即便傅岑湘不敢告发,新入府的睿王妃也未必能放过她。

        但无论怎么算,面前这个女孩也都是坏事的一把好手。

        若不能尽早解决,迟早留下祸根,成为随时会爆炸的一处隐患。

        她这么想着,手上便越发用力。

        岑湘忍不了了,她皱眉,可怜兮兮的说道:“瑜妃娘娘,您弄疼我了。”

        程瑜这才发觉自己沉浸在思绪中,不自觉握得太紧了些。

        她放下手,淡淡道:“人呢,也见过了,不必再来请安了。”

        他们探不出祁王府的深浅,更何况这是傅廉靳的女儿,若是有什么闪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想起当初傅岑湘说出自己仰慕祁王时,秦悬若那饮恨的样子,程瑜便觉得有些滑稽。

        听说他事后甚至为此向傅廉靳发难,而傅廉靳的回答则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下官也猜不透,睿王您自是更英明神武的,若是让下官来选,必定感恩戴德,掏空嫁妆也要入睿王府的,下官平日便教导阿湘睿王您对我们傅家的恩情,可惜这事下官也无法做主。”

        他出乎意料的油腔滑调反倒噎得秦悬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了保持面子只能就此作罢。

        确实没法猜透,任谁也想不到,差距悬殊的两方,这个来京城不到一年的女孩子,会选择祁王,真的是小女儿心思单看脸吗?

        那《论榭通渠》真的是她写的吗?她究竟是真蠢还是装蠢?

        这样做,无疑是将她自己和傅家推向了对立面,谁都知道,傅廉靳能回京,是睿王一手提拔的,而祁王却是太子的人,太子与睿王二人未来必有争锋,到那时,傅家与祁王相抗,她又该如何自处?莫非是如自己一般吗?

        她轻哼了一声,这样的身世做法,可难以复制。

        如此短见之人,想要解决她,竟又挑不出错处,她无法贸然出手,这时候傅岑湘要是来请安,倒真让她内心难安。

        岑湘不知道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想了那么多,听她傲慢的开口,却也松了口气,她心想:切,我也不想去你那里受罪啊。

        而且我可是握着你的把柄诶,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还那么嚣张,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又无可奈何。

        等瑜妃走远后,岑湘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那边的方才前去通报的姑姑却拦阻道:“傅侧妃,太后还没说要见您。”

        什么意思?!

        还要跪!

        岑湘有些遭不住了,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又扛了一些时候。

        这个天里,冷风一吹,她还真有些难受,于是她弱弱地冲一旁的姑姑说道:“姑姑,我……我想小解。”

        那姑子似乎未料到她会有这样一招,错愕了片刻,道:“随我来吧。”

        岑湘拖着僵硬的双腿跟着那姑姑去了慈宁宫的恭房。

        这恭房也同寻常人家的相差甚远,不仅宽敞亮堂,墙上还挂了些名家画作,内中更是几乎没有什么异味,各色鲜花环绕,自是幽静清雅,可岑湘没想到外头还有人看守,这里再怎么清新雅致,那也是恭房,她只带了吃的,没带小人书,总不能在里头吃东西吧,好在她是很会找事做的,没过多久开始研究起四面的画与花来,正是兴起,外头姑姑催促:“祁王侧妃好了没?”

        岑湘道:“没呢姑姑,容我再酝酿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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