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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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千辰原本被第五日所搅乱的清晰的思绪在神刃落地所发出的声音中,越发清晰,甚至超过自己先前所有的时刻。因为得到了神刃而得意忘形的自己,令千辰非常厌恶。第五日的话没有任何虚假,令千辰再次认清楚现实。

        目之所及的一切,千辰全部都忽略,除了仿佛是刻印在自己双眼中的第五日——咄咄逼人的第五日。同样都是橘黄色的头发,那样的鲜艳耀目,但是千辰始终都无法融入进去。

        “千辰。”落在地上的神刃变为威风凛凛的狮王——铁镜,安抚着身边的千辰。狮王——铁镜呼唤着千辰,不仅仅因为千辰是自己追随的主人,而因为他知道千辰的心。如果不是因为千辰的心,统领朔方莽原国的狮王——铁镜,怎么可能臣服?

        千辰并没有因为狮王——铁镜的呼唤而走出低迷的情绪,反倒更加的颓废下去,双眼中的光彩也逐渐的暗淡。第五日看着如此这般的千辰,心中开始逐渐的放心下去,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露。第五日庆幸千辰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千辰——胆怯、懦弱,有着并不被人需要的过多心善……正是因为这样的千辰,第五日才可以放心。

        第五月和第五星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表情各异之下是相同的心情:颓废、不声不响的千辰是否依旧是大哥一如既往想要的那个千辰?尽管第五月和第五星内心对待千辰都有自己的态度,但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就这样否决大哥的态度。

        轩辕帝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戏码,心里不断的推翻自己以前的某个想法。看着狮王——铁镜所护佑的千辰,轩辕帝多了许许多多的好奇,想要知道这段时间千辰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在这短短的时间由自己记忆中那个胆小无知的孩子变成现今的少年。

        偷偷溜进监牢中的风将千辰橘黄色的头发拂起,仿佛映照着千辰漂泊无依的命运。此景此景令轩辕帝猛然回忆起轩辕皇留给自己的最后印象……轩辕帝不由得开始想象,如果轩辕皇身处这样的情境,会选择怎样的方式对待或处理?轩辕帝知道自己一辈子都甩不掉那个成为自己人生阴影的讨厌的人了,也知道要接受他已经死亡的现实并且接过自己一直渴望的、他所承担的一切。

        “元首,不知道是否需要请南宫国主过来一趟。”沉默许久的卿来水已经无声的筹谋完毕,并且做好了相应的计划。卿来水脸上带着无人能够破解的笑容,开口请示朔方国唯一一个在地位上能够压制自己的韶樾元首。

        韶樾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卿来水的用意,但是随着轩辕帝和第五家族的兄弟姐妹隐隐流露出诧异的神色,韶樾立刻反应过来。温柔的笑容是韶樾最习以为常的表情,同时也是韶樾最大的武器。韶樾温柔的笑着,开口道:“宗主,去将南宫国主请来,务必尽快赶来。”韶樾向北冥宗主传达自己的命令,并未做出任何的解释。

        北冥宗主对韶樾元首的命令向来都是无比顺从,所以就算没有意识到用意,北冥宗主也接受命令。但是正当北冥宗主欲转身离开的时候,第五日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慢着。”第五日无法控制的发出声音,表示对韶樾元首萌生的妥协之念。第五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第五月和第五星,微微的低下头,最终表示完全的妥协。韶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轩辕帝的身上收回,转向第五日,因为韶樾意识到第五日才是自己真正应该关注的人,而轩辕帝也不过是一个被隐瞒了的人。

        “第五日,我命令你不准吐露任何一个字。”轩辕帝厉声命令着第五日,因为在地位等级上自己远远高于第五日。可是第五日并没有理会轩辕帝的命令,面向韶樾元首这一方。纵使拥有着至高的权限,轩辕帝也认清了现实,毕竟这份权限来自注定走向毁灭的人。

        韶樾看着第五日,开口道:“形势转变了,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疑问想要请你解答。”韶樾毕竟还是朔方国元首,看上去温婉无害,但终究还是要将朔方国放在第一位而限定自己的一言一行。北冥宗主知道这是一个局,对操纵着一切的卿来水不由得露出嫌弃的神情。

        第五日表示臣服,第五月和第五星没有任何异议,且同为第五家族的人,第五月和第五星也只能与大哥站在同一阵线。第五日尽管表示臣服,但作为身处异国的固蛟国人,第五日也必须维护自己国家的形象,不卑不亢。

        “韶樾元首,请说。”第五日愿意对眼前的韶樾元首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可是当他看到韶樾元首的目光放在千辰的身上时,第五日不免呆愣了、迟疑了。

        第五日侧头看着千辰颓废的样子,开口道:“第五辰,本名符千辰,固蛟中胡文丞之孙。”第五日希望韶樾元首能够满足于这个答案。韶樾元首感知第五日的心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止步于此。

        “既然说了,那就全部说出来。”第五星最终没有隐没于大哥的意志之下,生平第一次展露反抗之心。第五日和第五月的惊诧之中,只见第五星走到韶樾元首面前,单膝跪地:“韶樾元首,朔方固蛟两国追根溯源乃是同气连枝。符千辰身为固蛟国女君首之子,还请韶樾元首帮扶。”第五星终于将忍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但是没有丝毫的释然,反倒要为自己吐露的真相负责。

        千辰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身世如此确切的回答,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将自己纠结许久的心结说出来的第五星。在千辰的记忆之中,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之前,第五星是有着爽朗笑容的“三哥哥”,不管什么境遇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感受悲伤……千辰忽然萌生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的想法,但是很快自己摇头否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不可能没有改变。

        第五星知道自己这番话会给千辰带来影响,继续说:“固蛟中胡第五家族为了保护辕姒一脉,已经倾尽全部为代价,接下来已经是有心无力。”说到底,第五星其实也只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却不得不为了第五家族而赌上自己的全部,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是第五家族的骄傲,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守护的骄傲。

        然而也正是因为还是一个孩子,第五星才能够脱离第五日和第五月的束缚正对现实。脱离魔化力量控制之后,第五星想起第五家族为了保护“辕姒一脉”而被屠杀满门的情景……如今除了第五日、第五月和第五星三人,再也没有其它的力量去继续保护“辕姒一脉”,若是继续按照以往的方式,第五星想象得出最终的结局。

        第五日并不责怪弟弟,因为死要面子的第五日早就知道除了弟弟,没有任何人会说出这些。第五日并不惧怕死亡,只是他不想看到第五家族湮灭之后,再看着第五月和第五星死在自己面前……“韶樾元首,希望您能帮助固蛟国留下‘辕姒一脉’的后人。”第五日说出了自己的祈愿,尽管这份心情上加了太多言不由衷的修饰。第五日随同第五星一同跪在韶樾元首的面前,等待答复。千辰没有抬起头看着因为自己而演变的画面,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

        “下一个问题。”身为爱之女娲后人的韶樾并没有因为那颗与生俱来的博爱之心而应允,但也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而是坚守自己朔方国元首的身份立场,在国与国之间一切以朔方国的利益为重。

        韶樾将目光放在轩辕帝的身上,开口问:“为什么希望我的死亡?若是固蛟国需要朔方的帮助,为什么需要我的死亡?我乃爱之女娲后人,世间唯一拥有生命之力的存在。”韶樾警觉的看着轩辕帝,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轩辕帝整理自己的思绪过后,坚定、决绝、略带轻蔑的看着韶樾元首,开口说:“所守护的东西不同,所以立场不同。”轩辕帝戏谑的看着韶樾:“你以为爱之女娲后人这个身份就能够改变一切吗?不身临其境,永远无法了解他人、他事、他物——韶樾元首,固蛟国是固蛟国,永远不会是朔方国。”

        轩辕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无比的伤感,因为尽管如此他依旧深深的爱着固蛟国,就好似从心底对轩辕皇这个哥哥的感情。可是两份感情最终都是一样的,轩辕帝无力做出任何的改变。

        “我不明白。”向来足以洞悉人心的韶樾此刻是真的迷失在轩辕帝的话语之中,但是那份感情韶樾却是能够体会到的。轩辕帝看着迷惘的韶樾,露出讪笑:“黄天之变、朔方劫难……千万年来暮桑国的战之宿命,算得了什么?都是温室之中被呵护的花朵,只是一时的风雨雷电,离绝望差的远呢。”轩辕帝是带着羡慕的心情的,尽管都是一些不好的东西,也是无比的羡慕。

        第五日、第五月和第五星听着轩辕帝的话,内心无比沉痛。就算是守护之物而导致的立场不同,同为固蛟国的人心情却是相同的。韶樾将这些固蛟国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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