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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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武监盟,听雨阁。

        临近年末,各州武监盟和帝都四方武监盟分盟都会将武院总结呈上来给总盟查看。

        每家武院的优秀人才汇总,  每个州域的赛事汇报等等,  这些都需要给书圣过目。

        其中部分总结还取决于明年这些武院能得到多少资金分配等等。

        卷宗在屋里堆了好几桌,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烛光照映暖炉,  跪坐在屋中的方回垂首闭目静思,  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时才睁开眼。

        书圣来去无声,  所以肯定不会是他。

        武监盟的人不敢来这屋打扰,这脚步轻快,  不是误闯的慌张,倒显得娴熟,是来这的常客。

        屋门吱呀声被从外推开,  进来的人身披绯色狐裘,发上金簪步摇,衣上玉佩流苏,常曦公主端着一盘糕点进屋,走到方回身旁跪坐在软垫上,  将糕点盘放在他身前。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

        屋中十分暖和,  常曦公主解下狐裘抱在怀中看方回,带着几分无奈:“你就算与义父吵架,也不必饿着自己。”

        方回伸手拿了块糕点放嘴里。

        常曦公主看向他腰间的竹筒,  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抬手指了指:“你都看懂了吗?”

        “看懂了。”方回说,“做不到。”

        常曦公主静默片刻道:“神庭、行气,你都不缺。”

        “不缺?”方回目光古怪地朝她看去,  “我的行气脉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常常感觉它跟体术一样没有觉醒过。”

        常曦公主朝他点出一指,却没有半分行气脉的力量,圆润莹白的指尖浮现出黑色的咒纹字符游走:“八脉法阵靠的是神庭脉,不是行气脉。”

        方回说:“可法阵的强弱取决于行气脉。”

        常曦公主指尖游出一缕星线缓慢漂浮向方回,她叹气道:“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行气脉,八脉法阵结合的是每一脉的力量,重目、冲鸣、阴与阳,心脉你都不缺,为什么不考虑从这六脉中寻找突破口?”

        方回低垂着眼眸看朝他飘来的星线,想起小时候。

        常曦公主出身高贵,日常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没有玩乐的时间,她在屋中学习就是一整天,偶尔听见外边孩童们笑闹的声音,也会羡慕地朝外看去。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尊贵,所有人见到她都是毕恭毕敬。

        父皇不来看她,母后也不来看她,兄弟姐妹们更是见不到面。

        常曦公主住在大乾最安全的听雨阁高楼中,站在窗前就能看见帝都最漂亮的夜景,繁华街市,热闹的人间,她却像是这世界之外的旁观者,融不进去。

        某天一缕发着微光的星线垂落在她窗前,星线兀自翻滚缠绕出不同形状的动物剪影,引得常曦公主好奇看去。

        这些动物剪影似在为她上演一场皮影戏,因为用了不同的低阶灵脉辅助,星线剪影们动起来却比皮影戏更加生动灵活。

        幼时的方回是看常曦公主太孤独了,每次见她独自站在窗前朝远处眺望的身影,就觉得很难过,想让她开心些。

        可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的八脉法阵,也就只能做到逗小孩开心的程度。

        书圣最初并不允许两人见面,直到某天发现男孩在高楼下施展八脉法阵,操纵着高楼上的星线晃动,逗得女孩笑意盈盈。

        从那之后书圣就让方回也住到了高楼中。

        常曦公主因此有了第一个朋友。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两个孩子之间的友谊也受到影响。

        方回对常曦公主的问话沉默相对。

        常曦公主又道:“你这次去外边待了这么久,找到治愈你行气脉的办法了吗?”

        方回说:“没有,根本治不好。”

        常曦公主安慰道:“那就试试我说的办法吧,不要只执着于行气脉。”

        方回说:“我不会听你的。”

        常曦公主神色微怔。

        方回别过眼去不看她,两人间的气氛又变得别扭起来,常曦公主抱着狐裘低垂着头,陷入沉默。

        书圣来得悄无声息,屋门再次被推开时两人都没说话,彼此低着头避开对视。

        来的只有书圣一人,他没关门,朝屋中走去时对常曦公主说:“你先下去。”

        常曦公主起身,重新穿上狐裘,沉默地关门离开。

        书圣坐在桌案后开始看堆积的武监盟卷宗,没理跪在下边的方回。

        最终还是方回没忍住,抬头看书圣冷声道:“我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从今以后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

        书圣翻阅着纸张,只淡声道:“你觉得太子选妃过后,下一个会是谁?”

        方回想到刚走的常曦公主,神色微变。

        书圣说:“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在帝都什么都不是的你,可以想想过段时间她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方回说:“难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人什么都不做?”

        “我为什么不会?”书圣笑道。

        方回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冰冷:“常曦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比任何人都优秀,将来会是你的继承人,你舍得让她为了帮太子铺路嫁给那些王公贵族?”

        书圣淡声道:“只要是陛下的意思。”

        方回又道:“她不会愿意的。”

        书圣说:“她可以不愿意,但只要是陛下的意思,她就会照做。”

        方回一时无法反驳,因为书圣说得没错。

        可他就是觉得愤怒,无法原谅,心中怒火蔓延到眼角眉梢,对书圣冷声道:“你凭什么认为她一定会照做?只要她不愿意嫁,我就不会让她嫁。”

        书圣听得笑了,反问:“你凭什么?”

        方回还没说,书圣又道:“一个离开帝都几年从不问她过得如何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那你呢?常曦尊你为师,亲你为父,对你言听计从,你却从不为她考虑半分?”

        少年的质问中甚至带着几分怨恨:“对你来说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抛弃是吗?这世上根本没有你真正在乎的人吧!”

        覆在脸上的白面遮掩书圣的所有情绪,隐约间还能从这张只有两道红痕的白面上感觉些微笑意。

        书圣的回他的语调依旧温和平静:“既然你想保护某样东西,就别总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指望别人帮你代劳。”

        “这样做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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