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陆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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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风好久没听他爹骂他孽畜了,重归畜生界的他顶着两只因睡眠不足略带乌青的眼,端的是楚楚可怜。

        陆夫人一看他这个样子就心软的一塌糊涂,陆渊却气势汹汹好不骇人,等见陆行风走近了,他扬起的手一空,才想起来满院子找棍子。

        陆喻之跟着赶来,额头突突直跳:“父亲,你好歹让行风说句话!”

        “说什么!啊!说什么!”陆渊这嗓门几乎把近旁几个人喷得飞出去:“我今日不止要揍这个逆子,那个女人也……”

        他话音未落,陆行风已如一只离地的万丈火炮冲到众人面前,紧接着以堪比压路车的巨力,将蓄满夜雨的泥坑跪成了平地。

        “爹!!!不准动她,有什么冲我来!!”

        陆渊望着这个一夜之间突然变异的绝世大情种,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开水,连血管都炸起来了。

        “你还要不要脸了?人家看得上你?和惜宁公主的婚事就定在三个月后,你此时闹出这等丑事,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稳了?!还是嫌她活的太久了?”

        “我不管!我就要娶她!”

        陆行风杀气腾腾的与他老子对峙:“除非她脱离虎穴,无人敢欺。否则,我就闹得满朝皆知,捅到太后眼前。”

        陆渊哆哆嗦嗦的指着他,气的想笑:“难怪当初在南陆天天闹着要回乌京,回来还真是为了个女人?!”

        “是!”陆行风怒道:“我为了叶知秋在南陆蛰伏五年才回来!老子只爱她一个!非她不娶!”

        满园秃木突然颤抖,府内屋脊鸦雀惊飞,众人皆被恶心的浑身一震。一时间都呐呐无言,呆若木鸡的看向陆行风。

        猛被点名的叶知秋立在檐下听得正入迷,此时也难免眉心一跳。

        若有人能在南陆为她蛰伏五年……

        她有些好笑的想,倒是能打动她的。

        下一秒,陆行风的领子被人毫不留情提了起来,陆渊毛发浓密的锅灰脸离他只有两厘米。

        “你再说一遍!”他老子一字一句道,喷了他满头满脸的口水。

        两个身量相差无几的隔代男人鼻尖对鼻尖,眼里的怒意几乎烧出火花。

        “再说一百遍,老子也是非她不娶!”陆行风眼底猩红一片。

        陆渊心内陡然生出无限悲凉。

        这个逆子为了个女人跟他要死要活,等于逼他主动笼络朝臣。后宫女官这事本谈不上多要紧重大,但暗中结党的网一旦撒开,就断然撤不回来了。

        先皇与他是过命的兄弟,当初帝位若非他拱手想让,司马家必然坐不到高堂之上。

        只是谁能料到帝权面前,兄弟如纸屑,薄淡的犹如昙花一现。

        但少帝还在,他应过先皇,司马的江山他替他守。

        “陆家百年基业,若因与惜宁公主的婚事,丧于我辈手中,你便是该千刀万剐的族中罪人!”

        陆行风神色复杂看着他爹,心想别说百年基业了,若不退婚明年你儿子我就挂了,再过几年,整个陆家都没了。

        司马家的江山已是虚有金玉之表,内里腐朽到极致几乎撑不住血肉。远看一派浓香软帐黄金玉壁,走进了看,尽是饿殍枕藉,白骨森森。

        三台五马王侯将相,轻飘飘晃一晃权杖,不用说一句话,便有千军万马替这些人去死。他陆家也是,横竖都是替天家去死。

        但那也得看怎么死。

        陆渊替先皇尽忠职守了半生,妻儿家室被挟于京,最终仍免不了逆党篡位的污名,被削兵权。穷途末路的反抗最是疲软,逃不过举族覆灭的结局。

        陆家,醒的太迟了。

        如果时光有隙,他父亲得知陆家最终沦落到何种下场,早做打算积极筹谋,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会吧,陆行风眼中的悲伤短促闪过,至少要试一试。

        他在现代社会活过的二十多年,从未被自己的父亲殷切注视并期待过,幼年记忆中永远是母亲背对他时的伤痕累累,和暗夜孤身无言的恐惧。

        但这些遗憾和梦魇,在穿书的短短五年内,却几乎都被遗忘并填平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从哪儿来,但这些突如其来原不属于他的温情,一夕之间却将他困住了。

        也许等他过完书中炮灰钉子户的一生,一觉醒来他还躺在那日盛夏的路牙子上,救护车呼啸而来,所有熟悉的脸孔都将离他而去。

        他迄今为止拥有的实在太少了,即便是纸上虚构的这点爱,也弥足珍贵到够他奋力一搏。

        晨光熹微,红日挂在树梢上只敢胆怯的探出半个头。

        叶知秋觉得这戏赏的差不多了,隐在廊下那片阴影里,温柔出声道:“行风。”

        昨夜残留的雨珠滚过枯枝,沿着屋檐瓦缝滴答落在土里。

        陆行风周身一麻,像被万丈惊雷劈过,愕然的看向她。余下众人也都齐齐望向叶知秋,这一望,顿时都失了声音。

        薄雾霏微,庭院里还泛着凉意。

        叶知秋披着烟青色毛氅,里头是件粹白无垢的纯色束腰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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