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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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风号子自然能够向老天爷借来风,这是运河人家祖祖辈辈不争的共识。

        只灵璧这么几声既不算悠扬,也称不上顿挫,同船帮人家比都没地儿比起的“喔啰啰”,是不是真能唤来风,却是未可知。

        不过稚嫩而清越的唤风声稍稍驱散了笼罩在太湖心头的阴霾,这也是事实。

        “松下喝道,大煞风景!”太湖盯着一门心思唤风来的灵璧瞅了好一会儿,待她缓缓收声,平复呼吸,骤变的脸色竟然好看了起来,不觉地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又伸手箍牢了她,方才慢吞吞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八个字儿。

        倒是没像以往那般跳脚,不过穿过山林直视山前家中的目光中,厌恶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阉鸡瘟鸡,我今天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你到底是谁家的畜生?偷给丧门星家下蛋,那家是有野鸡精在勾你的魂不成……”

        只兴许谁都没有料到今儿的风儿竟这样听使唤,一唤就来,饶是一心惦记着借风唤人的灵璧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完全不见了之前给她赔不是时的眼力见儿,也不是劈头盖脸的火爆,一句囫囵的“我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之后,隔了一瞬,就吭哧吭哧忙不迭地送来了妇道人家的满腹怨气,顽皮的叫人恨不得给它两下子。

        说甚的都迟了,冲天的怨气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在了他们的耳畔心上,其间还夹杂着鸡飞狗跳的动静。

        就像太湖总结的那般,确实挺煞风景的。

        从浮动着潮滋滋水汽儿的冷风中传来的粗言恶口熄灭了心气儿,不仅败了太湖的兴,已经能看的脸色复又难看了起来,芙蓉亦是眉头微蹙,低下头来,掏出帕子掩了掩嘴角。

        何止煞风景,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俗话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两家的婶娘就这么隔壁住着,总这样吵吵嚷嚷,不好!

        心里如是想着,视线已朝扬着小脸凝视半空,不知道在想些甚的灵璧看去,嘴角翕翕,眼底闪过一缕疑惑,到底甚的都没说。眼神闪闪,又朝青白圆脸绷得紧紧的太湖瞥去,眼底就有了几分惋惜,几分担忧,还有几分连她自个儿都没能意识到的恍然。

        陈既庭眉间的褶皱亦是逐渐加深,唯恐沾染上甚的腌臜物什似的,急急往上退,恨不能一口气退回半山腰,好不叫污言秽语脏了耳朵。

        只中途似是想到了甚的,脚步骤停,目光就落在被太湖拦腰箍住的灵璧身上,就见她心不在焉,小脑袋瓜里又不知道在想些甚的,仿佛言不入耳一般。

        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着恼,一口气又哽在喉头,上不下下不来。

        偏偏桑硕还要粉饰太平。

        挠着脑袋站了出来,同他们商量:“要不,咱们回学堂再试?”

        按说这事儿吧,按理来说,但凡父母同人争执,他们这为人子女的,合该有错挡三分,有理据十分才是。

        可这事儿吧,还真没个道理可讲。

        人根本不为讲道理,你能怎的办。

        叫他说,只当没听见还好些。

        都这样了,还有甚的可试的!

        目光始终落在灵璧身上的陈既庭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又坏了一分。

        太湖也深吸了一口气,又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既是桑硕哥这样说,那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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