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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烟幕通常都表示日军步兵将隐藏在烟雾中发动攻击,有人向烟墙里零星地发射,但更多人是装上了刺刀,黑夜加上烟幕,你只能凭借肉搏来做有效攻击。

      然后瘸子看着最前端的两个同僚跪倒,咳嗽,用手开始拼命揉自己的眼睛,从烟雾中出现的戴着鬼样面具的日军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刺死,在他们稍后的不辣胡乱摔了个手榴弹,也没指望能伤人,飞跑了回来。他连路都看不清了,结结实实地一跤摔进了弹坑里。

      瘸子大叫:“毒气弹!”

      江松把他的防毒面具摔给了瘸子,瘸子扔还给他,他狂乱地翻着那个已死日军的装备,从中间找到了面具戴上。

      江松在弹坑边沿叫喊:“到死人身上搜防毒面具!有面具的上!找不到的后撤!”

      烟墙就快推移到他的身边,瘸子抢过他手上的面具给他套上,把他的叫喊声全闷在面具里。然后众人心悸地看着那道从坑沿推移过去的烟墙,它重过空气,像水一样缓慢地流进坑里。

      “死不了人的!他们也在烟雾里!”江松喊,然后他开始大吼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古怪歌子,多半是跟湖广土匪学的,“冲啊冲!冲得上,杨六郎!冲不上,喝米汤!”

      众人看着那家伙在眼前一闪便没进了烟墙,他们也硬着头皮往毒气里冲,几乎跟冲进去又冲出来的他撞个满头。

      “回撤!给他们屁吃!——跟我撤!”江松喊。

      猛一掸眼,他们瞧见烟墙后的日军密密麻麻,排着拿破仑时代一样的阵形,挺着他们上了刺刀后快跟人一般高的三八大盖,再往下冲势必是撞在他们枪刺上。

      众人一窝蜂回撤,被他们甩在身后的毒气里仍传来咳嗽,还有一种声音是刺刀穿透人体的声音,到哪里都有反应慢的人。

      郝兽医的伤员们咳声一片,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防化设备。

      郝兽医站在石头后,他的伤员们身边,对着我们也对着逼近的毒气,他连块捂嘴的布也没预备,玩儿命地挥手跳脚,“伤员啊!”

      于是瘸子被踹了一脚,那当然是江松,“我去布防!伤员!”

      瘸子脱出了跟他跑的家伙们,他们攒的伤员根本不是一个排甚至两个排能搞得定的,何况瘸子区区一个人。他随手拖起最近的一个,那家伙挣开了,那是康丫。他死捂着自己的嘴,连话音也是闷的,“我自己能走!”

      于是瘸子拖上另一个不能走的。

      郝兽医叫道:“你不能只管一个呀!”

      瘸子悲愤交加地冲他喊回去,声音大得连面具也不是障碍,“我也是伤员啊!”这倒是触了机。“走得动的自己走!拖上走不动的!”

      于是伤员自己行动起来,一只手的拖着没了腿的,瞎了眼的背着中了枪的,众人是退在最后的,他们一瘸一拐着,咳着,身后是那道滚滚而来的烟墙。落在毒气里的便化成了一声惨叫。瘸子拖着我手上的伤员竭力拔步,他无法不看着那个瘸子今生见过最迷茫的景致:我们像在与烟雾作战,被烟雾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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