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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龙委委屈屈地往鸟铳里装第二筒火药,一边嘟囔:“我老婆,我儿子,我副射手。”

      瘸子很不幸地吃到一个足可做催泪气原料的辣椒,呵呵地被老太婆捧来一碗救命水,他喝着水寒暄以尽宾主之礼。

      “儿子呢?……年青人?”瘸子问他,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男的!”

      老太婆就开始用围裙的裾抹眼睛,“修路去了。死了。”

      瘸子忽然噎住了。迷龙又在众人的视野外大叫:“我老婆呢?”伴之以轰隆的一下,但瘸子瞪着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别人忙着吃喝,都没人理他。

      瘸子拍了拍那个瘦骨嶙峋的肩膀,看了看离开他们坐在寂静之处的江松,他临了街也临了田野,他对着田野而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打了四年仗,瘸子开始认一个奇怪的理,战场是仁慈的,非生即死,人间世则残酷,它为你准备的东西叫作没数。

      瘸子忽然很想和他坐在一起。

      他站起来想走向江松,而另一个人提前走向了他:迷龙把那杆打空了的鸟枪提在手上,摆明是要打后边狠砸一下的意思。

      迷龙在跟自己嘟囔:“你别吭声,我整死那个王八蛋。”

      瘸子制止他,“迷龙!”

      那小子置若罔闻地走,瘸子跟着,不信他会真砸,但保不准前边那个混蛋也许会真砸。

      瘸子跟着迷龙,迷龙走向江松,大家都离开了人群。

      瘸子又叫了一声:“迷龙!”

      迷龙没听见似的,倒提着鸟枪的手臂肌肉兀突,瘸子开始担心他真来一下子了。

      忽然心生了寒意,从迷龙身上转开了视线,一条巨大的狗正从斜刺里冲来,它属于那种你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家伙,属于你看一眼就从裤裆里生出寒意,让**紧缩的家,所以瘸子很清楚地记得它,那个在他离开禅达时在禅达城里和郊外到处疯跑的家伙,它在雨地里像是射出去的箭。

      现在它的毛乍着,纯攻击姿态,毫无疑问是冲向背对着它的江松。

      瘸子抬高了嗓门,“迷龙!!!”

      总是能意识到危险,打定主意不搭理瘸子的迷龙也听出了声音不对,他转了身,早抡好了的鸟枪正好在冲刺两步后对着那条大狗抡出。

      迷龙抡圆了鸟枪,冲刺……

      然后他一头结结实实摔了一嘴泥,那是被人一推还加上一绊才有的效果。

      然后瘸子看着搞倒了迷龙的江松冲向那条大狗,瘸子搞不清是狗扑倒了他还是他撞倒了狗,人和狗滚在地上,狗在低哮,而人在发出狗叫,瘸子瞪了很长时间仍觉得他们是在做生死斗,而狗确实在咬着他,只是轻轻地咬,他也确实在咬着狗,咬到一嘴毛。

      但瘸子确实看到他在笑,瘸子从没见过他,甚至从没见过任何人能笑得这样开心,开心得让他想哭,开心得让他根本没注意身外的车声和人群喧哗的忽然静寂。

     江松跟狗亲热极了,“你没被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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