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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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轿抵达祈福塔。

        “大概到九月,我若无事便去找你。”

        梁风正要掀帘下车的手一顿,转头看她,金絮静静地靠壁坐着。

        “那便说好了。”他顿时笑开,向她伸出手。金絮将他手推回去,“你先出去。”

        二人下车。衙卫围守祈福塔残骸,四周平民聚集,议论纷纷。她仔细看才看到堆聚的人群中有郡府车轿。贼曹掾人等希望带人进残塔搜查,遭梁风侍卫拦阻。个个剑拔弩张,在看见梁风后瞬间变作笑脸相迎,一片跪伏。

        金絮假装随侍,隔着十三低头跟在梁风身后。

        主簿功曹也在现场,诚惶诚恐上前相揖,似是没想到安分王亲临。

        梁风免了礼,主簿功曹命人向他禀报塔内情况,又拿了图纸,金絮偷偷抬眼看去,见图纸上是祈福塔的内部构造。她便听了一耳朵。

        祈福塔内有根顶梁柱,从塔基直贯塔顶,这次就是这根顶梁柱断了才导致坍塌。

        金絮看了看不远处的残骸,塔仅初层的外表看起来尚算完整,留有入口,连窗户都无破洞,但内里不知怎样,二层以上全是堆积的巨大碎片,人粗的断木突出,碎片之上安放着塔顶,像是带着一个帽子,塔尖的大宝珠安然无恙。

        祈福塔只是赏景的所在,并不供人祈福。整个塔唯塔顶这颗夜明珠稍昂贵,夜间仅凭这颗珠子就可照亮祈福街尾与南大街相连的一片。她记得这颗夜明珠是太南成为漕运枢纽向朝廷贡了一大笔银子后皇帝赐的。

        徐礼若真想贪,最该贪的就是这颗珠子。

        主簿功曹也知道,一开口就是建议梁风先查这颗珠子。

        梁风却道:“造假的夜明珠发光很弱,若是假的,昨天夜里就能知道。先唤匠人来,支撑住残塔的关节,避免二次坍塌。”

        主簿功曹当即命人找工匠来。

        金絮有点生气,显然郡府并没有事先备好工匠,丝毫不担心进塔搜查的人遇到二次坍塌,或者对某些人来讲,塔再塌一次更有利于销毁痕迹。

        她思索如何能在顶梁柱上做手脚,放白蚁?锯断?锯断痕迹太明显。锤断?凿空?似乎做不到。酸液腐蚀?

        梁风握住她的手,金絮回过神,低声道:“我不能与你保证徐礼在建塔时绝对没有做手脚。”

        他浅淡一笑,“我知道。”

        “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你为徐礼背责。”

        他闻言笑着,目光微露得意。

        等待木匠固塔的间隙,主簿功曹着人领梁风绕塔观察了一圈。

        “前两年祈福塔塌毁是什么原因?”梁风问。

        “木质腐朽。”主簿功曹揖答。

        木匠将幼孩粗的木头抬进塔中,整齐有序,每有人进出祈福塔都有梁风侍卫跟随。前后共搬了六七根木头,金絮看一圈下来也没看出什么。

        木匠工作完成后,梁风和主簿功曹同派人进塔搜证。金絮知道,说是搜查,其实早在刚才进进出出的都已查看完了,现在只是把里面发现的物证与木料残渣取出来。她真是颇不耐烦这些繁琐的表面功夫。

        顶梁柱的残渣呈前,金絮站在梁风背后看一眼,柱的表面刷了金漆,漆面完整,除裂口处外没有剥落,但内里木头的确腐朽不堪,布满黑色蚀洞,散发一股臭味,唯有木中尚未被腐蚀的空白能看出原有木质。

        主簿功曹揖后正要开口,梁风挥手制止,唤了个老工匠来。

        老工匠畏畏缩缩,匍匐于地,不敢抬头。

        梁风免了礼,招他上前,“你可看得出这木头原来是什么材质?”

        老匠人站起来,凑近眯眼猫看,搓了一点木渣又闻又捻,最后战兢着身体答道:“朽得太厉害了应该是南阳木,不过”

        声音抖动得听不清,旁有属官将他一脚踢在地怒斥,老匠人不敢躲,受了一脚,身体蜷缩似那朽败的木头。

        梁风弯腰将老匠人抬臂扶起,道:“你只管说你看出了什么。”

        老木匠哆嗦的手几乎滑出梁风手掌,抬一点头想看梁风,没看到又低下去,往梁风身侧贴了半步,“寻寻常木头在水里泡个三五年都不会不会朽成这样,何况是南阳木,这、这是喷了药。”

        梁风不动声色收回手,眼光看向主簿功曹,“你继续说。”

        “小民做木头几十年了,没见过哪个大柱子风不吹日不晒的能朽成这样,而且,南阳木虫子是不会蛀的。”

        梁风问:“喷什么药能做到?”

        老匠人又哆嗦起来,“小小民不知”

        梁风挥手,“赏。”

        老匠人退下。

        梁风看着主簿功曹道:“黄大人,南阳木虽不算贵木,但用来建一座塔已是绰绰有余,徐礼的募捐书本王看过,他募得的银子最多只足够这一根南阳木的,其余建塔所需应是他从别处外借。希望黄大人能秉持公正,廉洁查案。”

        他说罢,转身牵着金絮往外走,主簿功曹应下,曹掾一干人等行礼相送。

        这案子很简单,甚至有些草率和敷衍。不过是被调远的曹太守想在皇帝面前表露态度,但已经被欺负到家门口了,金絮不想太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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