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二章 不行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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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上一架。”

  “现在嘛,发现中州人也好,东瀛鬼子也罢,本质上都是人,在我看来,是人就都是一个鸟样,这几十年来要不是中州朝廷那帮孙子脑子不好使,也不会被欺负到家里边来。”

  “别说有外部诱因,导致根系遭腐蚀了,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内里早就烂透了!”

  “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对,不破不立!”

  “咱就添把火,帮着给破了,换东瀛人来管管,不行了再换呗。”

  “卖国贼!”石中火浑身战栗,难以压抑住心下那汹涌澎湃的怒火。

  在场众人中,石中火和杨元石年纪都比另四个小辈大出不少,都曾亲历二十年前那场外夷战火。

  只不过杨元石是在战场硝烟中东藏西躲。

  而石中火则是跟随着石鑫石将军在沙场上浴血杀敌的年轻小兵。

  石家军坐镇西南,所面对的不是东瀛贼寇,可在石中火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入侵者的掠取总是贪婪而无度的。

  一旦中州被攻陷,如果侵略者是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宗旨,那中州人便不会有活路。

  三年,五年,十年,中州人迟早死绝,中州的血液迟早被稀释殆尽。

  就算侵略者还有那么一丝悲悯之心,饶中州人不死。

  那中州人也只会成为他们圈养起来用以蚀骨吸髓的牲畜罢了。

  可杨元石之轻描淡写,视家国如衣物,说换就换,自以为众人皆醉唯其独醒,实在可笑至极!

  所以,梦朝歌笑了。

  怒极而笑。

  在外夷战乱发生时,她还不记事。

  只是自小在石府耳濡目染,又是被堂堂的护国五虎将之一亲手带大,身体里流淌着是带有军魂的血,在石中火迸发出遮掩不住的怒意后,她体内的军魂似也被点燃了般,照亮了一段段珍藏于她内心深处的记忆画面。

  在她开始能在义父面前上蹿下跳时,调皮玩闹的自己好容易被义父逮着,抱起,义父却险些失手摔伤她。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人人口中那英勇难当的义父,常能把大戟操持得虎虎生风的右手拇指与食指间有道裂开伤,裂口直抵虎口。

  义父已习惯了用带有裂口的右手挥戟,只是还没学会用那右手抱变顽皮的女儿,所以出了点小差池。

  自那以后义父抱她便再也没失手过。

  都说阴雨天是老兵们最难熬的劫。

  因为老兵们身上的老骨头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伤。

  夸张点说,每到阴雨连绵的时节,石府之中必定叫苦连天。

  为此在豆蔻年华时,惹人疼爱的梦朝歌已学会了导引按跷,帮老兵们舒筋活络,减少病痛。

  那一双青稚白皙的纤手几乎为石府每一个老兵都推拿揉捏过。

  石中火也有幸被服务之。

  身为义父的石鑫理所应当最受照顾。

  梦朝歌打小也没少看过老男人们的背,几乎没有一个老兵背上是没有伤痕的。

  这其中,身为将军的石鑫背上伤痕却也名列前茅。

  梦朝歌对于二十年前的外夷之战体会不深,但她能够通过这些老兵身上的伤痕与病痛,想见彼时他们付出过什么,能够想见没有这些甘愿出生入死的护卫者,她那十余年间未必能活得那么幸福欢乐。

  她还记得石府覆灭当夜,义父将他们托付予师父龙耀时所言最后几个字是“心系天下安危”。

  与义父互为知己的师父,引义父的遗志为自己遗志。

  为了践行应允师父的诺言,师兄洛飘零甘为中州流尽最后一滴血。

  她梦朝歌则是要好好守护住义父当年所守护下来的东西。

  是故,当有人在她面前践踏、唾弃义父付出性命守护下来的成果时,梦朝歌像是头被触怒的雌狮,展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杀意!

  “既是如此,多说无益,那本寨主今日就来替天行道!”

  叱嘤!

  梦朝歌甫一拔剑,两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已向杨元石冲杀而去!

  她顶着一头散乱发丝,脸上擦有数道黑灰,很难看出有何脂粉气。

  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捅了个马蜂窝的杨元石,没想明白是哪里激怒了对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在五人手下撑过盏茶功夫,只是从那山寨头子的面容上看出了那独属于姑娘的英气。

  心下顿生不妙之感,“老子这是惹怒了个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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