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零章 惊鸿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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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近前,一手绕过姜逸尘背部扣住其侧腰,一手揽住姜逸尘双脚在臂弯中夹牢,让姜逸尘的腰杆处于水平最低位,而后顺着姜逸尘落地之势猛然加力,带着其整个身躯冲地面砸下!

  人体脆弱之处繁多,心门、头颅、脖颈之外,再次之便是连接上下半身的腰椎,腰椎若遭受高强度的外力打击,轻则当场不省人事,重则半身不遂,乃至危及性命。

  耕夫、铁匠、厨子的这番配合虽属临时起意,却恰好水到渠成,毫无破绽,在双脚受迫离地后姜逸尘已全然受制于对方,束手无策。

  嗡!

  姜逸尘没能听到自己腰杆径直撞在地面上的声响,只听到脑袋里嗡鸣不止,如果双眼没有失明,眼前或是乌黑一片,或是色彩纷杂,迷离炫目。

  紧接着,姜逸尘便觉着连呼吸都极为困难,非但找不到双脚的存在感,连手都不听使唤,更无法感知到手中是否还握有剑。

  事实上,若非地面在雨水和血水浸润下略显松软有所缓冲,这一着,姜逸尘恐怕非死即残。

  逮住姜逸尘昏沉无觉之际,耕夫抽回双手,以最快速度压身而下,再给姜逸尘腹部来了计肘击,只求对姜逸尘腰部造成二次伤害。

  直让姜逸尘自胃中呕出了一肚子苦水和匆匆吞食未消化尽的食物。

  一盏茶已至。

  耕夫撑地而起。

  铁匠的锤,樵夫的斧,厨子的刀就朝姜逸尘各要害处落下。

  渔夫则静守一侧,谨防冷魅出手。

  只要冷魅不动用那招,渔夫便有十分把握将之拦下,如此,姜逸尘必死无疑!

  上了年纪,双瞳越发污浊,好似这花花世界便是方广阔无边的污浊泥潭,任谁在里边待久了都不免沾上些污秽。

  但上了年纪后,看远端的事物却总是越发清晰,就好像拨开了眼前云雾,能一眼看见背后的本质。

  渔夫污浊的瞳孔中映射着一张面庞。

  那张面庞虽在三丈开外,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张清秀瑰丽的面庞,和他的孙女一般惹人怜爱,只是眼前这张面庞的主人身份偏偏是个杀手。

  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他看到冷魅睁开了眼。

  动静那么大,她当然会睁眼。

  那伶俐的眼眸中寒意森森。

  他看到冷魅动了身。

  正是冲他所在方向而来!

  可下一瞬,他只能看到那个微微闭阖的屋门。

  似乎从未有人在屋门前打坐,人当在屋中。

  渔夫恍惚一时。

  直到一阵疾风裹夹着细雨浸湿了他满布皱纹的面庞,这才清醒过来。

  他看得清楚,适才风雨中有惊鸿乍现。

  渔夫喟然长叹,心中有喜有悲。

  喜的是他知道惊鸿过隙对冷魅消耗极大,能将冷魅逼到这份上,他们当然可以自豪,而此招一出接下来冷魅很可能没有再战之力了。

  悲的是他能明白之事,冷魅自当再为清楚不过,冷魅既毅然决然地出招救人,势必也要杀人。

  他可亲眼见识过冷魅将两个死囚头颅径直卸下,而死囚的身板硬实度他们五人可自愧弗如。

  死囚都难躲过一劫,他们中有谁能躲得过?

  倏忽间,心念百转。

  渔夫已回过身,毫不意外地瞧见铁匠、樵夫、厨子一击落空,耕夫却不知所踪。

  粉色光芒在那方寸之地上消逝,于另一处再现。

  冷魅蹲在地上扶着姜逸尘起身,可连她自己都无力站起。

  旁侧,耕夫双手摊开紧捂着脖颈处硕大的豁口,却拦不住血水决堤而出。

  仅过了数息,耕夫便轰然倒下。

  冷魅和姜逸尘对此一无所觉,仍在尝试着站起应战。

  瞧见这一幕的渔夫、铁匠、樵夫、厨子,眼中有悲愤,有送别,却没有怯意,没有退缩。

  五人中但凡还有一人活着,都会心甘情愿地去当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纵使五人都死了,他们也不认为这俩年轻人能在那人手中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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