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假的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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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他整个人跟发了疯的狮子一般,满眼通红,尽是煞气。

        他惊慌失措地抱着她冲进夜色,慌张地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连拖鞋跑掉了都不知。

        老四接到保姆电话赶过来找到江嬴的时候,他还抱着云初往不知道方向大的地方跑。

        老四当时都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跟了江嬴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简直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

        太太流产了不是应该送到医院,他抱着她跑到外面做什么。

        他护送着江嬴和云初到了医院,医生早在门口等,可进了手术室江嬴死活不肯将怀里昏睡的女人放到床上。

        江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只要他一撒手,她就会彻底的永远的离开自己。

        医生护士都怕惹到这位爷,但病人如果不及时救治后果肯定会不堪设想。

        就在所有人都黔驴技穷的时候,云初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意识模糊地问,“江先生,你抱我这么紧做什么,勒得我难受。”

        他蓦地松开她,掌心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好了,我不抱了,你别睡,起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实在太累了,有气无力地说,“三更半夜不睡觉,说什么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就跟景昕出去逛了街嘛,怎么竟累成这样。

        她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下体流血她都不知道。

        江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声乞求她,“你别睡,别睡,起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一直守在云初的身边不肯离开,老四爷束手无策,只能让医生给江嬴注射了麻醉剂,而后将他强行拖了出去,才得以给太太做手术。

        手术历时四个小时,孩子肯定是没保住,好在大人平安无事。

        云初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各种营养针剂不停地打,却不见她有所好转,整个人身子骨就跟跟彻底垮下了般,整日整夜的昏迷躺在床上。

        江嬴怕极了,怕她就此沉睡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他推掉了所有的公务应酬,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连洗澡上厕所都不忘把门开着也要看着她,生怕她突然醒过来看不到他。

        江嬴不知道她这是得了什么病,让老四申子四处打探名医,可那些个医生看完之后都纷纷摇头叹息,“江总,江太太身子骨本就薄弱,又赶上流产大出血,恐怕,时日不多了。”

        他听完这句话当即拿起床头的水杯往那人身上砸过去,“滚,一群庸医,你们都给我滚!”

        有人说江太太是追随死去孩子的亡灵了。也有人说,她是放不下那个因她而死的江奕。更有人说,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父母克,克死了爱她的男人,克死了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现在连老天都要收回她这条命不让她再继续害人。

        在医院的第七天江嬴把云初接回了东海,每天坐在床头一遍一遍地给她讲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

        她偶尔会醒过来,但每次醒来两三分钟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云初生日这天。

        江嬴早早地起床,替她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裙,又替她描了眉毛画了口红。

        他把一颗琥珀色的宝石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笑着说,“江太太,生日快乐说。”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娇俏地攀上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吻他的脸颊,然后笑着说,“江先生,谢谢你。”

        可是今年,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看不到她生动明媚的笑脸。

        有的只是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庞,和一丝丝微弱的呼吸。

        他握拳捶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下一下,那么用力,那么悔恨,“早知道我当时就果决一点,狠心一点,逼你打掉这个孩子,那样你就不会变成这样。小初,你知道你躺在床上不看我,不理我,我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为什么当初要害怕你恨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狠下心来?这个孩子根本就来讨债的,他带走了你的灵动明媚,带走了我所有活着的希望。”

        他一边一边呼喊她的名字,“小初,你醒来看看我,看看我好吗?你看我昨天新换的发型好不好看?你看我刚让人做的衬衣合不合身?您看我给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他越说越哽咽,近乎乞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只一眼,一眼就好。”

        床上的人依旧纹丝未动,只有她唇角微微勾起,她好像身在一个美丽的梦境里,梦里只有欢笑,所以她不愿醒过来。

        他见她不动,有些生气,附身凑到她唇边,狠狠地咬住了她微微泛白的唇瓣。

        不知是不是他太过用力咬疼了她,她竟然醒了过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眉头微蹙,唇瓣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发出声来。

        但这对于江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喜极而泣,哭的像个孩子,他猛地抱住她用力地深吻她。

        他怕她睡了这么多天把自己忘了,所以才用这种原始的粗暴的方式唤醒她对他的记忆与爱恋。

        他吻了很久,直到云初闷哼着抗拒他才不舍地松开她。

        他低头看着他绯红的小脸,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他哭着说,“江太太,你怎么可以睡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撑不住了?”

        她痴痴傻傻地看着他,眼角眉梢流露着羞涩、心疼、不舍,她有气无力地说,“江先生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粘老婆,不嫌丢人吗?”

        他流着泪,拼命地摇头,“不丢人,一点也不丢人。”

        这是他这辈子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无论以前发生多大的事情受多大的痛他都咬牙撑过去了,但这次不同,他面对的是失去她,失去她的人,失去她所有的依恋、所有的不舍。

        他一下一下摩挲她被自己吻得隐隐泛红的唇瓣,“江太太没有我,带着南南和果果分分钟可以再嫁他人。但,我若是没有了江太太,我就活不成了。”

        她顿时脸色一沉,气若游丝地骂他,“胡说,你怎么会活不成,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江嬴滚了滚喉结,将还在往外涌的眼泪压回去,长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好,不胡说,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们一起陪南南和果果长大。”

        云初实在没有力气,微微闭上眼睛缓了会才鼓足力气再次睁开眼睛,最好看了一眼眼前这张好看到让她做梦都思念的俊脸,“好,好好,活着……”

        云初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江嬴的怀里。

        江嬴以为她又睡着了,无奈好笑地吻向她的额头。

        就在他唇落在他额头的那一瞬间,她眼角溢出一滴泪,彻底断了气。

        江嬴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疯了似的摇晃着她的身体,“云初,云初,你给我起来,不许睡!不许睡!”

        她怎么可以食言,她刚才好说要好好活着的,为什么转眼就抛下他自己独自离开了?

        保姆和守在门外的医生听见动静冲进来,看见江嬴面如死灰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僵硬躺在他怀里的女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本准备出门上学的南南和果果听见楼上的声音,丢掉书包转身就往楼上跑。

        当天他们看见卧室里的两个身影顿时呆滞麻木了。

        南南是男孩撑得住,只是红了眼眶,但果果到底是女孩子,看到李婶哭也跟着扑到江嬴的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

        一瞬间整个东海响起了震天的哭声,所有佣人保镖都跪在了地上。

        江嬴就这样抱着身体僵硬的云初,从晨起一直坐到天黑。

        他不信她就这么狠心丢下她,他不信。

        她那么爱他,那么爱那两个孩子,她怎么可能舍得他们,就这样狠心的离开。

        怀里的身躯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他慌乱无措打开暖气,又裹了厚厚的棉被在她身上,又痴又傻地说,“老婆,别怕,我抱着你,我给你取暖,很快,很快就暖和了。”

        直到凌晨一点,南南跟着老四安排佣人将整栋楼挂起白幡,焚香泼水。才端着保姆热了四五遍的食物走母亲的卧室,“爸爸,您熬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南南好不容易才与母亲相聚,他都还没好好感受母爱的温暖,母亲就这样死了,他怎会不难过怎会不悲伤。

        他才不到十一岁的年纪,哪来那么多坚强,但是他却不敢流一滴眼泪。

        母亲已经走了,父亲心疼母亲精神早就崩溃了。他还有妹妹需要照顾,所以他咬牙,把所有的悲伤难过都压回了心里,故作平静地走到江嬴的身边安慰他。

        “爸爸,妈妈她没有离开,她只是去陪弟弟了,弟弟那么小,他最需要妈妈了,而我们都长大了,应该懂事,不是吗?”

        江嬴麻木的面容终于浮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他忽而想起了她生南南那一次,刚开始,她说要用孩子的命尝还欠他的债,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一定要他保住那个孩子。

        他以前不知,如今才知道,原来她对他所有的刻意的无意的躲避都是因为愧疚。

        他指尖拂过她紧闭的眉眼,“你怎么能这么笨,我这辈子唯一在乎的只有你,怎会计较你年少无知犯的错,况且那件事根本就不怪你。”

        南南瞧出了父亲舍不得母亲,还想与她单独相处会,便最后瞅了眼沉睡的母亲,悄声退了出去。

        这夜东海特别安静,或者说死寂。

        江嬴从始至终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木讷而沉默。

        可往往死寂的沉默,不是爆发便是死亡。

        第二天早上南南来敲门,但敲了半天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袭遍他全身,他按捺住心里的惊惶让保姆找来钥匙。

        可当门打开,南南和保姆彻底傻眼奔溃了。

        他们看见江嬴穿着那件他们婚礼上的白色西装,像一座雕塑一样抱着穿着婚纱的云初。

        南南颤抖着双手,颤抖着双脚,一步步走进去。

        当他看见父亲苍白的面容和嘴唇,整个人顿时慌张惶恐了起来。

        他虽没经历过生死,但他看得出,那不是活人该有的颜色和神态。

        保姆看清这一幕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小少爷,先生,先生,他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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