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黄皮档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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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提的哪件事。

        “那么,我再提醒你一遍!”他的脸突然凑近,停留在离我只有三公分的距离,“离江奕远一点!”

        他眼里的抵触和显而易见的不信任,让我顿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如果他信我,便不会如此质问我。

        如果不信,我解释也无用。

        我心里清明,我跟江奕从来什么都没有!

        若一定要强加点什么,那便是我对他过去那段经历的惋惜,甚至连疼惜都算不上。

        而当时,我不想回来只是因为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样的真相,再加上身子难受不想让江嬴看到我脆弱的一面罢了。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那点星星之火的怒意瞬间燎原,他原本平静的眸子瞬间燃起了可以控的怒意。

        但,他只是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相反,他用力地克制住了这份怒意,然后松开我,转身,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距离。

        接下来两天,我哪也没去,就待在家里跟宋阿姨还有另外一个月嫂照顾南南。

        最让我无措的是,在杭城的那些天因为母乳没有及时处理,被涨了回去,所以这两天无论我怎么尝试就是不出奶。

        好在,袁医生开的药起了作用,第三天已经好转了很多。

        之后,他又开了一些药,要我们继续喂给吃,同时提醒我们一定要多拍他的背,把那点积液拍出来。

        南南的病好了,我心头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但,让我心生悲凉的是,自从那天我回来之后,江嬴便没有再回过我们的卧室睡觉。

        他每晚都按时回家吃饭,然后去书房办公,之后,睡在哪里,我不得而知。

        虽然我并不是一定要丈夫睡在旁边才能安眠的女人,但我也并不想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让我们生了嫌隙。

        我没有父母,所以特别羡慕那些家庭完整的孩子。

        所以,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仅此,而已。

        这晚,吃完近乎没有任何语言甚至是眼神交流的晚餐,江嬴便去了书房。

        宋阿姨瞧出了我们之间出了问题,煮了杯咖啡递给我,“太太,男人整天在外面忙,其实也很辛苦,咱们做女人的,有时候得多体谅男人,更何况是先生这样的身上背负着巨大压力的男人。听阿姨的话,女人偶尔的示弱,才会让夫妻感情更牢靠。”

        我看着她,脑子里一直回味着她说的这些话。

        示弱?

        难道我在他面前还不够弱吗?

        都快低到尘埃里了,还不够吗?

        端起咖啡杯上楼,敲门。

        “谁?”低沉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暗暗地吸了口气,轻声回答,“是我。”

        里面没有再回应。

        不敢擅自进去,只能追问一遍,“江嬴,我能进去吗?”

        依然没有回应。

        我鼓起勇气,尝试着转动了下门把手,并未上锁。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自己,示弱,示弱。

        可,当我走进去将咖啡放在他桌子上时,他突然将手里翻看的文件合上,同时吐出了凉薄的两个字,“出去!”

        心口一颤。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

        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示好。

        所以,这次,他是动了真格,在意我晚回的四天?

        还是,在意这三天我跟江奕在一起?

        暗暗吸了口气,当做没听到,走到他身后,将小手放在他的肩头给他捏背,“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我只是担心你熬坏了身体,想让你——”

        “云初!”放在他肩膀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捏住,力道大的我几乎都能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

        他转身看向我,凛冽的眸光透着危险的气息,“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我说过没有人能影响你江太太的位置!”

        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为他对我内心想法的洞悉,为他如此凉薄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话都还没说完,我奋力将手抽出来,几乎是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们现在的样子连剑拔弩张都算不上了……

        转眼隆冬,我和江嬴维持这种表面风平浪静,暗里风气云涌的关系已经半个月了。

        我尝试了示弱、尝试了主动示好,但没有一丁点用处。

        南南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稳定,偶尔哭闹,也不会再咳嗽,袁医生过来检查,也确定基本无碍,我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我并无鸿鹄之志,但也并非胸无大志。

        至少我得为我和儿子的后半生考虑。

        南南四个月的这天,我重新回到了画廊。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来过这里。

        物是,人是,心境却不再是当初那般。

        这家画廊最开始创办的时候是因为兴趣,后来成了我脱离江嬴唯一的依靠。

        经理是个北方的女子,特别霸气,也很会来事,所以画廊被她经营的很好。

        每个月的入账她都会按时转到我的卡里。

        我从未看过里面的金额,但我相信,那笔钱一定足够支撑我在没有江嬴依托的情况下,不工作还能很好的生活一两年。

        记得曾经拟过一份股权转赠书给经理,但因为怀孕,就耽搁了,我在画廊找了很久才想起来之前好像带回东海请江嬴帮我看过,后来就放在他的书房个没带过来。

        赶回东海,江嬴还没有回来。

        平日来,他不在我不会进他的书房,但今天就是想找到那个文件,所以第一次在他不在的时候进来。

        他的书房整理的井井有序,分类清晰。

        我几乎一眼能看到想找的东西。

        但逡巡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我的那份文件。

        手无意识地拉动了一下他书桌的抽屉。

        然后一个黄皮档案袋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文件袋并没有加密,想来不是他公司的重要机密。

        完全是出于好奇。

        打开。

        哗哗啦啦,里面的照片便散落在了桌子上,有些干脆顺势滑倒了地板上。

        入目,我的心底生出一片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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