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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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他就这样一直随自己去了。

        这样想,便又思他太多,一时做不了决定了。

        还是香涎说话,“姑娘你便去罢,去了,今日才算了了,就你这个性子,今日不去,明后日都想着,我替你在这里遮掩,那也无事,只是你上山后,可千万要注意分寸。”

        “是了,是了。”

        午时歇了片刻,便打着幌子对屋里说,“香涎,你在屋里待着,我去晗之那里一趟,去去就回,不要来寻我。”

        “哎。”

        绕着花房那侧的路,去了小谢山。

        到门口,茶粹就不进去了,“姑娘且去,爷就在里面,我先退下。”

        “好。”

        幼章轻轻推门去,檀木做的门,发出沉重的声音,这里是他的厢房,初入眼,一面蜀绣的骊山屏风,灰黄色调,是了,是他的秉性。

        幼章提着裙角,心里面想着进去,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咦,屋里面怎么没人?

        案上的墨甚香,笔被搁置,砚还未掩上。

        幼章走近,左手掩袖,右手替他关了新墨,那这人必是在屋内了,才放下的笔,定才进内厢没多久。

        她放下衣袖,转身往屋里走,这时衣袖打到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原是衣袖扫了他的两页宣纸,平白惹乱了来时的顺序。

        她近前拾好,却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拿起看一看,心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一封家书,寻常而已,可为何这字迹这般与大哥的手笔相似,简直以假乱真。

        却不可能是大哥的书信,他的书信怎么会留在了这里。

        幼章摸到,字迹早已干涸,上头写着,“吾师沈泽余亲启。”

        沈泽余?

        便是大哥塞外师帅,百乐大将军。

        是什么意思?

        幼章思绪百千,手已经摸到信封口,将要打开。

        翻人书卷已是不礼,幼章不想做一个多疑多忌之人,还是将信压了下去,拿宣纸盖好。

        在外屋走一走,她拨开帘子,沉珠挂帘,与别人也不一样,屋里檀香高高烧起,味道却不过浓。

        他便靠在摇椅上小憩,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搭在椅边的桌子上。

        屋内穿得简单,一件青色开衫,怎不会着凉?

        唉。

        幼章轻轻走去,掩了窗扇,再去香炉前,掐了半面香料。

        做完这些,她轻手轻脚,在他面前隔着桌子安立的小椅上坐下。

        在想些什么呢,眉头微微拧起,看得她心疼。

        他是外人面前轻易不敢提的三叔,她却不想这些,在她面前,他现下也只不过是一个旧伤反复,需要安抚的葛思珉。

        他睡得应当不深,呼吸均匀有数。

        幼章就这样看着他,趴在手弯里,四周都静静的,真好。

        她伸出左手来,食指轻轻挪,一步一步沿着桌案向前,啊,终于触到了他的手。

        一根手指不够,她伸出整个手掌来,轻轻搭在他手里,一不小心,就掌心对掌心的扣住了。

        摇椅上的人有了动静,他微微抖动眼睑。

        睁开眼睛看,手心的温热不容忽视,他低头,就见着了她。

        她趴在桌子上,抬眼看他,笑得恬静,发出轻柔的声音,笑完嘴角没有收敛,眼睛是弯的,嘴角也是一个线形的弧度,“你醒了?”

        怎不叫他欢喜,心都软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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