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三、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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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云岫和律师迎了进来,让他们稍等,自己去洗漱换衣服吃早餐。

        可能因为昨夜睡得不错,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有精神得多。

        她换了件纯白的衬衣,站在厨房边削苹果边跟他们说话。

        “我之前就想过处理的办法,你们不用太担心。”

        云岫盯着桌子没说话,律师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之前就在网上搜索过,如何证明自己是个重度郁抑症和焦虑症患者。”

        “怎么证明。”律师问道。

        “答案点赞最多的是——”枕溪想了想,把苹果刀丢进了面前的一个盆里,从抽屉里重新掏出了一把刀。

        “什么。”还是律师问道。

        “你手机有电么?”枕溪突然问了一句。

        “有啊。”

        “那就好。说回之前的话题,怎么证明自己是个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患者,点赞对多的答案是——”

        “自杀。”

        云岫一下从沙发上起身,刚一转头,就看见枕溪拿着把程光瓦亮的刀往自己手腕上抹。

        “不要!”

        血一下,就飞溅出来溅到脸上。

        他朝着她跑去,看见她满脸泪水龇牙咧嘴地拿起一块白布捂住伤口,骂了一声:

        “真他妈疼啊,谁想出来的鬼主意。”

        枕溪见他愣住,烦躁地喊了声:

        “叫救护车啊大哥!等着我流血身亡是怎么的?”

        他接过她的手给她按住伤口,男人的力气要比小姑娘大得多,枕溪疼得骂骂咧咧,眼里全是泪水。

        但是,哪怕他按得特别紧,那血还是会源源不断往外冒,枕溪拉自己这一刀,真是下了死力气。

        没一会儿,白布就被鲜血染透了。枕溪不知道从哪又翻出一块,示意他按在上头。

        “都……都是消过毒的。”

        她嘴唇白得厉害,说话也颤颤巍巍,以她现在这个身子板,再流一会儿就该虚脱了。

        “我……想得多周到……连……连自杀的刀我都消毒了。”枕溪虚弱地靠着他,“你要……要体谅我的心意……之后的事……之后的事要给我处理好……不然……不然我就白疼了。”

        救护车来得特别快,让云岫觉得这个时间点都是枕溪计划好的。

        闯进来的医生和护士看见枕溪的脸,惊得违背医护原则地叫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护士问了句。

        估计是枕溪的粉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云岫把牙齿咬了又咬,忍着心口翻腾上来的血气应了句:

        “重度抑郁症焦虑症。”

        枕溪你真棒!

        你真的,太棒了!

        ……

        不到半个小时,枕溪因为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困扰在家割腕自杀的事就传遍了全国。

        抢救她的医院门口在瞬间集聚了一大波粉丝,手里捧着蜡烛,哭着喊着要医生把她救过来。

        不到一个小时,网上已经出现了三波关于她抢救无效死亡的新闻。

        人心惶惶,几乎每个人新发的微博里都带上了祈祷祝福的字眼表情。

        直到枕溪进入重症监护室,云氏才对外声明,抢救及时,枕溪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大众在为枕溪加油祝福的同时,也开始讨论起艺人的压力和心理承受问题这个话题。

        粉丝整理了枕溪从出道至今的密集行程和所遭受的一些重大事件,都觉得她其实已经被心理疾病困扰了很久,并相信她最近一个多月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因为心里和身体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到了这个时候,粉丝和大众对枕溪的期望只剩下一个。

        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哪怕回去做一名普通的学生,都好。

        “真狠啊!”律师跟云岫说:“谁能想到她说的法子是这个。”

        “不是第一次。”

        “什么?”

        “不是第一次了。”

        “有给自己胳膊拉一刀的决心做什么不能成功?难怪能红成这样,十多岁的小姑娘,未来不可限量。”

        律师叹口气,“自己想得还挺周到。知道给刀子消毒,给自己准备止血的纱布,知道家离医院近,什么都想到了,难怪不怕。不瞒你说,我当时吓得手都抖了,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你说她家里就我两人,回头警察找上门……”

        云岫甩开他往前走,问:“怎么样了医生?”

        “情况基本是稳定下来了,多亏抢救得及时,你们要晚发现一会儿……孩子的心理问题还是要多关注,现代人的……”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看吧。还好缝针的时候昏迷着,不然又得多遭一通罪,这孩子的命,也真坎坷。”

        云岫胡乱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跟他聊下去。

        “只是这手。”

        “手怎么了?”

        “以后可能会留疤。”

        云岫愣了愣,然后绕过他推门进去。

        枕溪还躺在病床上,手腕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口鼻处带着氧气罩,脸色惨白得吓人。

        他把手搭在了她的大动脉处,确定底下有跳动的脉搏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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