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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继续追查死者儿子张庆生的下落其次,全面调查张庆生的关系网最后,调查七年前拐卖张庆生的人贩子是否还在服刑。”

        “当年拐卖张庆生的人叫贾兵,我们也联系到了当年的办案民警,贾兵确实因拐卖儿童罪终审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而且他的办案民警很肯定地告诉我们,贾兵的四肢健全,不存在小龙说的左脚拇指残疾的情况,此外刑满释放人员都需要持释放证明在规定时间内到辖区派出所落户,贾兵目前没有去落户。”

        “唉!按照这么说,贾兵基本可以排除。”我有些失望。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结果?”明哥接着问。

        “张庆生的关系网很简单,他这几年基本上都是以在外捡破烂为主要经济来源,镇上的黄氏废品收购站是他这些年出售废品的惟一地方,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

        于是我们马不停蹄赶往废品收购站。

        “能不能把张庆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明哥问道。

        黄月娥说道:“庆生这娃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来我这里卖破烂,别看庆生年纪小,但是很勤快,早上天蒙蒙亮就出去了,中午会到我这儿卖一些,然后下午接着出去。”

        “庆生会不会做饭?”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张口问道。

        “连锅台都够不到,哪里会做饭。”

        “你最后一次见到庆生是什么时候?”

        黄月娥很肯定地说道:“六天前他还来卖过一次废品。”

        “那你知道不知道,张庆生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一个娃能得罪谁?”

        “死者李芳、张庆生均没有矛盾点,拐卖张庆生的贾兵还在服刑,难道我们之前的所有调查都走了弯路?难道这真的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叶茜垂头丧气地重新坐回车里。

        “不可能,可能是我们忽略了某些细节。”

        “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者床头地面散落的大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地上的大米颗粒细长,应该是糯米。他还不会做饭,按理说,死者的家中应该不会出现生糯米才是。”

        “照这么说的话,这个案件就可以直接定性了!”明哥斩钉截铁地下了一个结论。

        “什么?”我们都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

        “在我们云汐市郊的农村,人死以后,如果在死者的头部也就是床头的位置撒上一把糯米,便可以防止鬼魂的纠缠。这个人既然这么了解这里的风俗,那他极有可能是我们当地人。走,复勘现场。”

        此时室外光线充足,在强光的照射下,我们几个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床头。

        “明哥,你看!这个地方有肤纹印!”

        “是不是抬头纹留下的?”

        “这里还有两处网格印记!”

        “劳动布裤子跪压形成的痕迹?”

        “小龙你是说,嫌疑人曾给死者下跪磕头?”连反应最慢的叶茜都明白了。

        “按照我们当地的殡葬丧事礼数,一般过来奔丧的客人只会鞠躬,而行三跪拜之礼的只能是死者的亲属。死者仅有的几个亲属都没有作案条件,所以嫌疑人和死者可能是非亲属关系。如果是非亲属,赎罪也会行三跪拜之礼!”

        “张庆生现在下落不明,我们试想一下,嫌疑人的目标如果不是财,而是人呢?他从死者家中拿走的会不会是张庆生的相关证明,比如户口本之类的?”明哥的思维异常敏捷。

        “你是说张庆生有可能被嫌疑人带走拐卖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张庆生!黄月娥提供了张庆生准确的失踪时间,让徐大队抽调人选配合磊哥把沿途的所有监控录像梳理一遍,只要嫌疑人带着张庆生从监控摄像头下走过,就可以找得出来。

        海量的视频分析后,终于,一个走路有些跛脚的男性被锁定了。当照片被打印出来的时候,叶茜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贾兵!”

        “叶茜,现在让徐大队派人去监狱核实,看他到底在不在监狱服刑。”明哥果断下令。

        “小龙!抓紧时间跟局领导汇报,让他批一张搜查令,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需要联合刑警队对贾兵的住处进行勘查。”

        在之后的搜查中,我们在贾兵家中起获了死者李芳的一整套纸质病历以及一把被清洗过的军刺。老贤在这把军刺上检出了两个人的混合,一个是死者李芳的,另外一个就是贾兵的。

        同时叶茜那边也传来消息,服刑第二年,贾兵在田里干活时,为救狱友自己被卷进收割机底下,左脚大拇指被连根斩断。监狱给他申报了重大立功,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释放回原籍。

        专案组出动数十人,在多部门的配合下,最终在湖州将嫌疑人贾兵抓捕归案。

        坐在了刑警队的审讯椅上,他竟然一脸轻松,嘴角还微微扬起。

        “我十九岁出去打工,受尽了苦头,省吃俭用,到头来手里竟然连一万块都没有剩下。当我想安定下来时,已经虚岁三十了。当年家里人给我张罗了一个对象,女方家里开出了五万块的彩礼,我爹娘把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但还是差两万。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想到去拐卖小孩。”

        “我头天刚从监狱到家,第二天一早,我家院子外就站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男孩。小男孩告诉我他叫张庆生,就是我当年拐卖的那个男娃。娃突然抱着我的腿号啕大哭,从他的嘴里,我终于知道我给这个娃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庆生想要给娘治病,求我再卖他一次。后来我带他娘看过病,医生说是不可能痊愈的,我没有钱救她,可是我不想他娘活活疼死,更不想让庆生眼睁睁地看着他娘离他而去,惟一的办法就是我当这个刽子手。我有一个老乡不能生育,一直想要个男孩,他们相当愿意领养庆生。我告诉庆生,说我找好了下家,要再卖他一次,卖的钱用来救他娘,庆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庆生被我送走的第二天,我找到李芳,她死活不愿意,想要自行了断,不让我把命搭进去,可我心里清楚,如果李芳自行了断,他肯定会认为他娘为了不拖累他才选择去死,我不想他带着内疚过一辈子。争执了一会后,我才狠心杀了她。我害怕她的鬼魂上我的身,在床头撒了一把糯米,接着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便离开了。”m.shenPIN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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