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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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在地上旋转,碰出低哑的摩擦声,唤回了桑洱游走的神思。她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今天的东西不合胃口吗?”

        说完,定睛一看,原来那个碗已经见底了。

        “哦哦,等一下。”桑洱连忙起身,走过来,端起了那只碗。

        桌子上放了一个大沙煲,桑洱揭开锅盖,蒸汽汹涌冒出,热得她忍不住搓了搓指尖,拿起汤勺,又盛了一碗肉和汤给伶舟。

        今天中午,桑洱煮的是羊肉汤。熬得奶白的汤面飘着切碎的香菜,胡椒的辛辣香气盖住了羊膻味,闻着已让人食指大动。

        伶舟的耳朵又无声地动了动,默然审视着桑洱的动作。

        她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话的语气,也依然是温柔又耐心的。

        不像是在记恨他抓伤了她的事。

        盛了满满一碗肉汤,桑洱合上锅盖,却没有立刻将碗给伶舟。她犹豫了一下,主动问:“你要不要……坐过来,和我一起在桌子上吃饭?”

        只有真正的动物,才会低着脖子,在地上的碗里吃东西。

        虽然伶舟暂时被桎梏在了这个形态里,这样吃东西也很正常。但是,一想到他以前的模样,桑洱就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很别扭。

        之前,系统曾经说过,伶舟的恢复形态的速度会比恢复记忆更快。也就是说,之后,伶舟很可能会先变回人形,再以人形继续过一段认知错乱的日子。让他上桌吃饭,也算是提前为人形的他养成习惯吧。

        伶舟打量了桌子一眼,似乎思索了一阵,然后,居然真的走了过来,一跃而上。

        他这次竟然这么合作,桑洱一愣,随即,绽出了高兴的笑容,把碗放到了他的面前,说:“怎么样,这样吃饭是不是舒服多了,起码脖子不用放得那么低。”

        伶舟自然不会回答她。

        饭后,桑洱拿来了止血粉和白纱布,打算给伶舟换药。

        因为昨天的冲突,桑洱现在还有一点儿心有余悸。恰好,江折容给她的乾坤袋里,定身符还剩下几张。桑洱将手背在身后,捏好了一张定身符,小心地走近了伶舟。如果他反抗的话,就只能定住他了。

        结果,今天的伶舟并没有激烈地反抗她,一夜过去,伤势好转,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懒洋洋地躺着。桑洱都摸到床边来了,伶舟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动。

        桑洱有点儿受宠若惊,试探着上了床,盘腿坐下,看伶舟还是没有攻击她的意思,终于笑了起来,动作温柔地拿起了他的前爪。

        解开纱布一看,桑洱就弯起了眼睛,开心道:“你看,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比昨天好了很多!”

        伶舟不吭声。

        “好了,我要给你换药了。”桑洱转身拿到小瓷瓶,打着商量:“等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哦。”

        伶舟被她捏着爪子。止血粉落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又有轻微的麻痛感。

        桑洱感觉到手心的爪子僵硬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往伤口上呼了口气,哄道:“不痛不痛哦,再忍忍,很快就好。”

        伶舟:“……”

        她这样吹气,反而弄得他的伤口有点痒。

        在九冥魔境里,为了活下去,为了争夺一块肉,伶舟经常要与妖魔厮杀,不知道受过多少比这更严重的伤,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伤口当一回事。

        如今,这么一丁点的小伤口,她也这么重视,简直是……小题大做。

        很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形很弱小,才会习惯性地把一点小伤看得比天大?

        越发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仿佛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伶舟的尾巴不耐地甩了甩,又想舔爪子了,无奈,脖子上的那圈怪东西妨碍了他的动作。仿佛为了发泄此时的不如意,他压在腹部下的那只爪子,忽然用力伸展了一下,锋利的银鳞支起,指甲也“咔”地露出,又缩回了肉垫里。

        过了一会儿,桑洱终于给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搞定了。明天这个时候还要再换一次药。”

        不知为何,这一次,桑洱一松手,伶舟的爪子回缩得极快,收进了趴伏的身子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温暖。伶舟受伤之后,体温偏低,所以他喜欢在太阳底下睡觉。桑洱收拾着床上的东西,看到他恹恹地蜷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了他的毛上。

        在阳光下,他那身玄青的毛发泛着黛色的光,油光水滑,十分好看。只是,也能清晰地看出,毛发打结的程度更严重了。桑洱作为旁观者,看着都觉得很不舒服。

        摸了摸口袋,正好里头有把钝齿木梳,桑洱坐了下来,轻轻摸了摸伶舟的背:“你身上的毛都打结了,应该很难受吧。我是主人,应该好好照顾你,给你梳一梳毛,好不好呀?”

        又是那种软乎乎的哄人的语气。

        伶舟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这个反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对了,也许从来没人给他梳过毛。

        “梳毛不痛的,还会很舒服。”桑洱解释了一句,试探性地拿起梳子,梳了一下他的背。

        伶舟似乎僵了下,却没有反抗。

        桑洱略微松了口气,开始小心地给他解着毛结。好在,伶舟的毛质很好,打结了也不难解开。

        动物都会自己舔毛,自己打理毛发。但被人这样细致地梳毛,却是另一种体验。

        在一开始,伶舟很不习惯,后背和四肢都被梳齿细密地梳着。解毛结时,偶尔还有点疼。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睨向那把梳子,想要甩开它。

        但同时,她那双柔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抚摸他的背,揉着他的脖子,又让伶舟觉得很舒服。为了这种陌生的舒服感,他克制着自己,没有乱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晒着太阳,伶舟渐渐放松了下来,惬意地眯起了眼,昏昏欲睡。

        等桑洱梳完了他的左侧身,停下动作,发现右侧身梳起来不太顺手时,伶舟正好睡醒了。还懒懒地翻了个身,让她继续梳另一边。

        桑洱:“……”

        所以,这是很喜欢的意思吧?

        看来,除了喂食之外,她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伶舟增进感情、平安度过这段时间的方法了.

        自从第一次被桑洱梳毛后,伶舟就似乎爱上了这项对他来说很新鲜、很享受的活动。

        这项活动,也成了他们每天必做的事。

        明明第一次梳毛时,看到桑洱拿来梳子,伶舟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现在,一看到她掏出梳子,他就会主动配合,趴到床上等着。

        被梳毛梳得昏昏欲睡时,伶舟的脑袋还会拱一下桑洱的大腿。

        有一天,因为伶舟打横躺,桑洱梳毛的手有点别扭,就轻轻地捧起了他的头,示意他可以暂时枕一枕她的大腿。结果,这个头一开,伶舟就似乎发现了她的腿挺好躺,从此每次梳毛时,他都会不客气地当她的腿是枕头。

        看着大腿上的那一颗眯着眼打盹的漂亮兽头,桑洱有点无法想象人形的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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