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是否自缢,验过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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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出事了……”庞友德面色极差,眼底还带有两分惊惶。

        庞辅良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她不愿来?不愿就算了……”

        庞友德语声微颤,“不,不是不愿来,覃夫人她……她死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皆是色变,秦琰眉头一皱,反应比庞辅良更快,“怎么回事?”

        庞友德目光一闪,只看向庞辅良,庞辅良眉头紧紧皱着,好似被这消息镇住,又好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刘仁励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刘仁励朝着庞友德喝一声,语声已开始发颤。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

        刘仁励说着便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庞宜武坐在一旁被这消息吓得六神无主,眼见刘仁励都要奔出屋子了庞辅良才站了起来,“世子,真是抱歉……”

        秦琰也站起了身,“没什么抱歉的,庞公,快去看看吧。”

        庞辅良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一边又吩咐道,“晴娘,带三少爷回嘉晖楼。”

        守在外面的晴娘应了一声,秦琰见状下意识跟了上庞辅良。

        听到脚步声,刚走出门的庞辅良回身,“世子殿下就不必去了,殿下回去休息吧,免得……免得不吉利。”

        死了人,若是寻常人的确不想和死人沾上,可是对秦琰而言,他却无法理解好端端的,侯府的客人为何会死掉,他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庞公不必客气,人若真是没了,得知道为何没的,若是被害的,我们也在清晖园里,和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庞辅良又看了秦琰一眼,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琰跟着庞辅良走出两步,一回头,却见秦莞和秦霜也跟着,他眉头一皱,“你们两个还是……”

        话至一半,秦琰对上了秦莞的眸子,见秦莞眼底两分疑窦两分着急,秦琰到底没再说下去,只轻声道,“跟着我便是。”

        秦莞点点头,秦琰这才回身跟着庞辅良。

        见秦莞和秦霜都跟了过来,秦湘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晚荷小声道,“好端端怎么会死人呢,小姐,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秦湘摇了摇头,“我们回去,晦气。”

        晚荷欲言又止,秦湘自从在百草园那般遭遇之后就越来越不合群了,弄得现在六小姐都不来看她了,晚荷想劝一句,然而秦湘出门便走,哪里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样子。

        这边厢,庞友德跟着庞辅良道,“小人到夫人的院门口喊了两声,见里面没动静便走了进去,一走进去,只见正屋的门是半掩着的,小人又叫了两声,仍然没听到任何响动,小人心中有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走进去,便见夫人竟然自缢于房中……”

        自缢……庞友德脚步一滞,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

        从朝晖楼再往北走,过了朝晖楼旁的梅林便上了另外一条府中主道,再往东北方向走便到了一处院落之前,和秦莞几人住的客院相差无几,只是这处院子只有三间正房,庭中也更为开阔雅致一些,院门已经被推了开,走到院门口便能看到正屋半开的门。

        天色已暗,而这院中并未点上灯火,屋子里也是黑漆漆一片,众人走入院中,便见刘仁励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屋内,庞友德掏出火折子将廊下的一点风灯点燃,众人这才看清了刘仁励的表情,刘仁励眼中惊惧和悲痛交加,目光直直的看着屋内那一道垂在半空的影子。

        庞辅良走上了台阶,秦琰紧跟其后,秦莞和秦霜脚步放慢,却也从打开的门扉之中看到了这位覃夫人的样子,身着一袭深紫色交领襦裙的覃夫人看起来刚到四十之龄,除却头发有几分花白之外,她形容貌美身段纤细,面上薄施了粉黛,指甲上也涂了紫红色的丹寇。

        秦莞注意到,覃夫人的指甲修剪的极为整齐好看,看得出,这是一个保养极好且十分会收拾打扮自己的老人家……

        然而此时,她脑袋向下耷拉着,双手垂在身侧,身子如同一尾干鱼一般直直的僵垂着,她脚上那双紫红色的绣鞋,在庞友德手中风灯的映照之下散发着悚然的艳色。

        而更叫秦莞诧异的却是,覃夫人身上的紫红色腰带正吊在她脖子上,而她身上的襦裙少了腰带有些宽大的罩在她身上,微风徐来,垂的裙裾贴身而动,勾勒出她清瘦的身量。

        秦莞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此人已死,救不活了。

        “竟……竟然上吊死了……”

        茯苓心颤颤的低声一语,前面秦琰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秦莞一瞬,又看了茯苓一瞬,然而看着秦莞纹丝不动的站着,秦琰唇角一抿没说什么。

        “她……她怎么会……”

        刘仁励呆呆的站在门前,语气涩然悲戚。

        庞辅良走近了几步,看了一眼覃夫人的尸体咬了咬牙,又看了刘仁励一眼,叹了口气道,“先把人放下来……”

        庞友德忙招呼了一把后面跟来的侍从,两个人进屋子,很快就将人放了下来。

        “主子,已经没气了……”庞友德沉沉的禀告了一句。

        秦莞一眼扫过去,只见这门扉大开的屋子里一片整齐,在覃夫人适才吊着的脚下,一把椅子歪倒在一旁,这把椅子看起来像是自杀——

        就在秦莞细细打量这屋子的时候,庞友德一脸担心的看着庞辅良,“老爷,这可怎么办?”

        到底是出了人命,便是庞辅良一个不慎也要惹上麻烦。

        庞辅良眯眸正要说话,秦琰蹙眉道,“庞公,此人是谁?为何要在清晖园自杀?”

        庞辅良看了秦琰一眼,摇了摇头,“一个故人罢了,她近来遇到一些事端,此番乃是求助与我的,中午的时候我并未答应,没想到她……”

        庞辅良看了一眼,“她家中也没什么人了,选一口好棺,将她下葬了吧。”

        庞友德正应了一声“是”,秦琰蹙眉道,“不报官吗?”

        庞辅良叹了口气,“此事传出去到底有损庞府清誉,不报官了吧,亦或者,派个人去和知府大人说一声便是了……”

        到底是在庞家,秦琰就算觉得有些不妥也不打算多言。

        庞友德忙指挥那两个侍从道,“吩咐下去,去城西的棺材铺子买一口好棺回来。”

        侍从应声而去,庞辅良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而后又看向刘仁励,刘仁励也进了屋子,可比起庞辅良的沉定,他到现在似乎都没回过神来。

        秦琰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刘运同也认识此人?”

        刘仁励猛地回神,而后才点了点头,“是……认得……”

        秦琰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探问,刘仁励和庞辅良有交情就算了,现在来了一位女客,是庞辅良的故交也就算了,竟然刘仁励也认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多深厚?

        而更诡异的是,这位女客竟然在来了清晖园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秦琰心中百般疑惑,庞辅良却道,“世子,此处并非久留之地,还有两位秦姑娘,就更不该留在此处了,不如世子先带两位姑娘离开?”

        庞辅良这一说,秦琰方才回了神,回头一看,秦莞也就罢了,秦霜的确有些怕怕的,他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覃夫人,“那好,我先带她们回去。”

        说着话,秦琰转身而走,秦霜立刻跟上秦琰,秦莞却有几分犹豫。

        秦琰回头看秦莞一眼,喊道,“九妹妹——”

        这么一喊,秦莞才有些迟疑的迈了步子。

        看着走在最后的秦莞,庞辅良双眸微眯,一个姑娘家的,跟过来也就算了,如今却是频频看向地上的死人尸体,竟也不害怕?

        庞辅良眼底的暗沉越来越多,一旁的刘仁励道,“辅良——”

        “你给我闭嘴!”庞辅良转头便是一声怒不可遏的低吼,这一声吼直让刘仁励面生畏色,而庞辅良转而吩咐庞友德,“速度要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庞友德点点头,庞辅良又不自觉的看向秦莞,不知怎的,秦莞适才那迟疑的目光让他很是不安,眼见得秦莞跟上了秦琰走得远了,庞辅良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

        ……

        “三哥——”

        庞辅良犹如实质的目光让秦莞如芒在背,直等到走的不见了秦莞才喊了一声秦琰,秦琰脚步一顿,“怎么了?”

        秦莞回头一看,见无人跟着才低声道,“三哥觉得,那人是自杀?”

        秦琰双眸微眯,在百草园的时候他便发现秦莞一点也不害怕死人,不仅如此,她或许是学过医再加上十分聪颖,竟然还会有模有样的检验尸体,正是因为如此,刚才他终究是让秦莞跟着自己走了这一趟。

        而此时秦莞的疑问他却不知如何作答,“看起来像,若是别人害的,屋子里面怎么会毫无打斗挣扎的痕迹?”

        秦莞唇角微抿,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秦琰脚步放慢了一分,“九妹妹觉得不是自杀?”

        秦莞目光一抬看着秦琰,思忖一瞬才道,“不知道三哥有没有注意到,窗边的案几之上有一壶茶,而旁边茶盏里面的茶汤是满的,还没有动过。”

        秦琰一听微微一讶,覃夫人吊死在正堂,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房梁和那间正堂,而秦莞说的案几,却是在隔壁左厢的窗下,他忽然想起来秦莞似乎往那边走了几步,没想到秦莞是去看那边的屋子了……

        “然后呢?这表明了什么?”

        秦莞便继续道,“那窗户半开着,似乎是为了透气,而我看的清楚,那茶盏之中是上好的云雾雪峰,想来是她让人送过来的,专门让人送来的茶,却是一滴未碰,这是何故?何况一个人即便是悲愤欲死绝望欲死,又哪里有心情喝茶?还有……”

        秦莞眯眸,语气略有几分沉凝,“那位夫人全身上下都精致妥帖一丝不苟,可她却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自缢,到了她那样的年纪,却还能那样装扮自己,足见她是十分爱美之人,她怎么能忍受自己死后裙衫不整?”

        秦琰听的眉头紧皱,他也注意到了,覃夫人身上那一身华服,因为腰带没了裙裾宽松的散着,的确有些不雅,“就凭这个断定她并非自缢?”

        秦莞摇了摇头,“尸体上的伤痕被衣领挡着看不太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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