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

第(1/2)页

不仅审讯室,  连单面玻璃外的几个人都怔住了,  苟利喃喃道:“卧槽?什么情况?”

        胡伟胜像是坐在了电椅上,五官都在奇怪地抽搐,让他本来就不太端正的眉毛眼睛显得更歪斜了,  沙哑的喘气清晰可闻:

        “姓江的不按规矩办事,  他死有应得,  他本来就有这么一天……”

        “他兄弟是什么人,  警察?检察院还是法院?不按规矩办事指的是什么,审过你的都有哪些人?恭州系统内是不是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

        单面玻璃外传来咣咣咣的动静,秦川一手敲窗,  对蓝牙耳机低吼道:“老严!”

        严峫置若罔闻,  只见胡伟胜紧紧攥着烟头,咬着牙不停重复:“我不想死,我没犯死罪,  我就是个被带去拿货的。他们不能这样过河拆桥,杀了姓江的,  再来杀……”

        “谁带你去拿货?在哪儿拿的?要杀江停的是什么人?”严峫霍然起身,几乎逼近到了胡伟胜面前:“快说!不然把你放出去,被撞死在高速公路上就是你明天的结局!”

        ——如果江停在这里,可能在严峫吼出“把你放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下面的话一巴掌抽回去了。

        事后严峫回想起来,也很后悔自己当时不管不顾吼除了后半句话。

        他本意只是想再最后威吓一下嫌疑人,  但事实证明当年警校教科书是无数经验总结出的至理——在刑事审讯这个环节里,  任何一点差错,  都有可能造成前功尽弃的结局。

        胡伟胜下意识望向严峫面前那张血腥的现场照片:“颐和路‘三春花树’,他们说新货都是从……”

        突然他停住了。

        严峫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犹如一出荒谬的哑剧,从青到红,从红到紫,最终几乎变成铁青,挤出来两个字:

        “不对。”

        严峫心里一咯噔。

        “……骗我……你们骗我……你他妈敢骗老子?”胡伟胜嗫嚅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变成了疯狂的大喊大叫:“你他妈竟敢耍我!这根本不是……老子弄死你!老子他妈的要弄死你这狗|日的!你——”

        手铐和铁椅一并哐哐作响,刑警见状不对,推开门冲了进去,两三个人同时把脸红脖子粗的胡伟胜强行按住,顿时脏到极点的谩骂和嚎叫从他嘴里迸发出来,混乱的审讯室简直不堪入耳。

        “狗X养的条子,从老子骨头里榨油,不得好死……”

        “老严?”秦川快步而入:“你没事吧?怎么搞的?”

        “……”

        严峫盯着眼前那张照片,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一片空白,只剩潜意识在飞速转动。

        不对,哪里不对?

        人已经被碾得只剩肉糊了,整个画面几乎看不出任何可以分辨的人体组织,更别提什么体貌特征;画面角落不明显处唯一仅存的半边头颅,还是血呼滋啦的后脑勺对镜头,范四他亲妈来了都不会认得。

        胡伟胜明明已经被唬住了,是什么让他突然清楚地分辨出这不对?

        画面上的哪一个细节,让他笃定这摊肉酱不是自己的同伙?

        “老严!”秦川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干什么呢,你魔怔了!”

        砰!

        严峫站起身,折叠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只听他说:“我知道了。”

        秦川眉头一皱:“……知道什么?”

        “她是个女人。”

        胡伟胜大叫大骂的动作突然停了。

        “这张图上唯一暴露外貌特征的只有短发,而你的同伙,是个长头发的女人。所以冯宇光服食毒品发狂下车时她拉不住他,而你包庇同伙不仅是因为怕她一个女人经不住审,还因为你们之间有感情联系。”严峫一字一顿道,“你喜欢她。”

        胡伟胜嘴唇发抖,仿佛刚才暴怒跳脚的换了一个人。

        严峫把照片随手往秦川怀里一塞:

        “排查重点马上转移到胡伟胜的男女关系上,包括金钱流通、租户来往,身边出现过的手机联系过的任何异性,上到六十下到十六,一个都别放过,立刻!”

        ·

        三春花树。

        从名字看老板确实已经尽力了,奈何夜店就是夜店,并没有因此稍微多点风雅。舞池闪烁的彩灯光芒四射,吧台前觥筹交错,DJ在二楼摇头晃脑,整个背景旋律强劲如同工地打桩机;在这里别说隐蔽交流,哪怕稍微隔开两步,就连大声吼叫都很难听清了。

        “麦卡伦25年,喝纯的,流程都不要了,直接送上来。”严峫顺手将几张钞票插进女酒保性感的深沟里,“给你的。”

        女酒保一双媚眼被妆点得楚楚动人,滑溜而老练地往严峫腕表上一扫  ,含笑转身而去。

        “执行人已就位,线人正向你处移动。”耳机里爆发出年轻男女放肆的大笑,随即传来秦川的调侃:“你刚才那一下刷爆了你们组上半个月的办案经费,魏局又该去医院查高血压了。”

        严峫抬头向远处张望,但从他这个位置,只能看见满世界的群魔乱舞。

        “得了吧,哪次不是我自己贴,说得好像咱们局里经费够用似的。线人呢?”

        秦川说:“过来了。”

        “帅哥今晚一个人呀?”女酒保扭着细腰转了回来,亲手给倒了半杯威士忌,涂成大红的指甲在严峫手背上轻轻一抹,斜睨着眼梢笑道:“你女朋友呢,怎么就敢放你一个人出来?”

        严峫嘴角一勾:“这不是没有女朋友么?”

        明昧灯影令他面部轮廓格外深邃,既像个潇洒的富豪小开,又透出浑厚硬朗的男性气场。女酒保笑得更开心了,就势往他怀里一坐,挂着假黄金螺丝手镯的雪白胳膊就搭上了他肩头:“好巧,我今晚也是一个人呢。”

        就在她快完全坐下去的当口,一个胖子气喘吁吁地挤出人群,目光四下一扫,落在严峫身上,立刻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

        “忙生意呢,宝贝儿,回来再找你。”严峫一拍女酒保的屁股,藉此把她从自己怀里托了起来,笑得就像个浪荡不经的痞子,刷完卡顺手把还是几乎满瓶的麦卡伦塞进了她波涛汹涌的怀里:“帮我存着。”

        秦川:“老严你个流氓故意占人家便宜哈哈哈——”

        严峫微笑不变,从嘴角里咬牙切齿:“你客观点,老子这张脸下海挂牌起码五万起,谁占谁便宜?”

        秦川:“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踩着震撼的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