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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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四千之众,今日东宫娘娘处食,明日西宫娘娘处宿,终日碌碌于子孙大计,结果一无所出。直到四十岁上才勉强有了个儿子姜玄霖。

        不,是女儿姜玄霖。

        姜玄霖也不知道自己这假儿子身份是先皇如何仔细掂量才含泪给的,只知道这姜家皇室向来子嗣艰难,到先皇这一脉,除先皇本身这一脉男丁之外,已经尽数断绝。

        又考虑到废掉前朝孤儿寡母之后,皇帝开恩,令其以异姓王身份世代传承,赐王号为“明”,若是自己姜家绝嗣,难免国政不稳,乃诈称姜玄霖为皇子,以诈传国祚。

        毕竟每个不太行的男人,都会肖想自己某一天忽然行了。

        这先皇盼着盼着,皇长子姜玄霖诞生的次年又好不容易盼来一胎。

        这次这皇帝可谓是用尽了奇珍异宝,对着这个未降生的孩子及胎儿的母体——皇后极尽呵护,又因为已有皇长子在前,不好将对男婴的期盼弄得太殷切,但仍然在暗地里祷告生个皇子,结果一年过去,望眼欲穿盼来的仍然是个公主。

        于是皇帝气病了,倒在床上半日没醒。

        史书上的语句自此之后,就语焉不详起来,而参照着一些记录皇帝后宫生活的册子,也提到帝后就此接触更少。

        于是数年之后,皇帝仍是一无所出,而姜玄霖也按照史书上的记载的按照北洛国的皇太子之制成长,在登基前一直居于太子东宫,史书上说她是“上天资俊秀,神力魁硕。”就是说她天性聪明,天生神力,有时候又有点春秋笔法,说姜玄霖对于俊美男臣有些过分亲昵。

        那是自然,原身约莫是个直女,既然是直女,身份已经极度压抑,自然亲近俊美男臣。

        不过由于身份特殊,料想原身也是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姜玄霖对皇帝断袖的影射不以为意,翻到了现任皇帝的篇章,同时在其余几个金匮之中找到了关于现任皇帝的一些只言片语。其他皇帝的卷章磨损程度一般,然而到了姜玄霖这里的卷章,纸张都有些被磨秃噜皮了。

        显然,原身可能格外在意自己在史书中留下的痕迹,来皇史宬的次数可能就不在少,所以当她今晨忽然提出要来皇史宬的时候,几个太监也不曾惊讶。

        于是姜玄霖接着往下翻阅,才翻了没几页,就立时明白了起来:

        实录上关于姜玄霖的记载皆是有意模糊,若论春秋笔法,姜玄霖本纪足以称得上是扑朔迷离,句句影射。

        也许正是因为原身因为自身身份非常,所以格外在意史家之言。

        也好,省得自己还要费心想一些自己突然要来皇史宬的原因,左右姜玄霖本人就很是喜欢来,那她也省去了解释的功夫。

        话说姜玄霖闷着头在皇史宬里翻阅本代故去之事,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是日头正中,外头的太监着急,这才跪在门外叩门请求皇帝回紫禁城用膳。

        姜玄霖这才从卷帙浩繁的档案中抬起头来,一时间目光都清明了不少。

        从这一番查阅到的资料看来,姜玄霖是一个生性谨慎,有些好色的皇帝,但是若说好色,何以后宫仅有二位人物,一位皇后,一位妃子呢?

        而且最令姜玄霖心惊的是,根据记载中有些遮遮掩掩的笔法,这皇帝很有可能是娶了自己朝夕相伴的表妹。

        虽说就她所知,娶表妹在古代有时算是“亲上加亲”。但是既然是架空朝代,也许自有它的忌讳之处。

        一会儿是断袖,一会儿是娶表妹,这原身皇帝啊,搞不好还是个双性恋。

        何等的禽兽!居然把魔爪伸向了表妹!

        虽说是表妹,但是如果确实从小长大,那么关系便如亲姐妹一般,如此想来,这姜玄霖是否有些过于

        怪不得皇帝的贴身宫女,一见皇帝醒来,去给皇帝准备洗漱的时候,就问,今儿还是先去坤宁宫吗?

        话语间透露出的暧昧滋味,意味深长,吓得姜玄霖立刻强装镇定,敷衍了几句宫女之后,以一种万夫不当之势冲出宫门,踢开太监立刻摆驾皇史宬。

        刚换芯的人最忌的就是见原身最亲近的人,原身有什么变化,那些人是最敏锐的。

        所以皇后,此时是最见不得的人物。

        姜玄霖,你这个纯纯的禽兽!

        换了苏琛的芯的姜玄霖在脑内大骂特骂着自己,一边推开朱漆的门。而门外的十几个太监早备好了比之前的御辇制式更大更气派的龙舆,十六名候辇的太监点头哈腰地等着皇帝驾幸鸾舆,在鸾舆两侧稍高的进口处,那玄袍老太监仍然充当人梯,把身子弓得极低,极卑顺。

        一阵山呼万岁的叩拜礼之后,姜玄霖令众监平身,却发觉几个小太监还痴痴地盯着自己看,脸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云。

        原来几个太监自皇史宬正门处见少帝迎面走来,只觉少帝容貌俊美如玉,颓若玉山之将崩,不觉呆滞。

        莫非原身不仅有断袖美名,容颜还对小太监有“特攻”?

        如此看来,原身的皮相应当也是上佳。只是可惜今日早晨不曾揽镜自照,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具体是什么样貌。

        姜玄霖嘴角抽了抽,倒也无意于追究几个小太监失礼之过。

        目光落到那老太监搭成的人梯上,内心虽然不情愿用,但拗不过“顺应时势”四字,遂放轻了脚步,极快地以老太监的背为踏板,钻进了龙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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