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上谁家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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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肥紫蓬山,重峦叠嶂,万壑千岩。

  一座破败山寺隐没于松林之中,透出异乎寻常的宁静祥和。

  寺内建筑虽不甚大,却也坐落井然,斗拱飞檐,阡陌纵横,颇有盛世气象。只是晴天白日,寺门俨然紧闭,门匾上销业寺三个大字,歪歪扭扭,着实古怪。

  寺后毗邻一条山涧溪流,潺潺溪水自林中深处流出,经过寺中一片菜园,蜿蜒流向山下。此时日已过午,溪水泛着粼粼波光,清澈透明,几可见底。

  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怪道寻你不着,原来偷偷跑到这里来了。看我告诉师父去,不罚你抄十遍《论语》才罢呢。”原来是寺中一个小沙弥,矮瘦纤弱,细眼朱颊,穿着宽大僧袍,说着朝溪边一棵松树跑去。只见松下坐着另一个小沙弥,年岁相仿,身形略高,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正呆呆地瞧着溪水淙淙而逝。听见有人来,忙回过神,转身见是同伴,轻轻一叹,口中默道:“那《论语》又有何难?我五岁时便已熟读于心,只不过那时......”说至此处,眉头紧皱,不再言语。

  那矮沙弥走过来道:“你不在寺中好好打坐练功,一个人跑到溪边作甚?”一语未毕,似乎明白过来,拍手叫道:“我知道了,你定是耐不住寺中清淡饮食,偷跑出来,意欲捉鱼解馋罢。”

  高沙弥闻言,不作辩解,淡淡道:“我不是来偷捉鱼的。给你说了,也未必懂得。”

  矮沙弥道:“大家都在戒律堂打坐练功唯有你不在,我寻遍寺中才找到此处,你分明就是想偷偷捉鱼开荤,却不料被我撞见,这才作罢。”

  高沙弥道:“我说了不是,那便不是。天下珍馐美馔曾经吃遍,区区几条山涧小鱼,也值得我去捕捉?”

  矮沙弥笑道:“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以致如此胡言乱语?你私自外出游荡,意欲捉鱼开荤,现下证据确凿,须瞒不得我!走,跟我去见师父。”

  高沙弥不愿与之纠缠,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道:“你若不信,那也由你。我自问心无愧便了。”说完转身回寺去。矮沙弥跟在后面,犹自喋喋不休。

  二人回到寺内,早有人告知他们去禅心堂聆训。二人忙转赴东厢而去,绕过角门,穿过走廊,在一间耳房前停下。矮沙弥抢先大步走了进去,高沙弥抬头望着高悬的匾额上“禅心堂”三个大字,略一出神,迈步而入。

  堂内供着罗汉尊者,法相庄严,案上摆着神龛香坛,青烟缭绕。案前蒲团上盘坐一老僧,低眉垂目,须发皆白。

  矮沙弥早已拜倒在地,见他进来,冷哼一声,望向老僧。

  高沙弥恭敬礼道:“本良拜见师父。”

  老僧缓缓睁开眼睛,道:“今天的事,本尘都已告诉我了。你知不知错?”

  高沙弥道:“弟子知错,请师父重重责罚。”

  老僧点点头,道:“你既知错,为师也不记过。罚你抄写一篇《论语》,明日作完功课后交给我。”

  高沙弥恭敬道:“是。”

  矮沙弥满心以为师父会罚他将《论语》抄写十遍,没想到竟然只抄一遍,而且时日宽限至明日午后,这哪里是惩罚?偏袒之意昭昭然也。

  老僧重又闭上眼睛,道:“本尘,你先退下罢。”

  矮沙弥狠狠瞪了一眼老僧,忿忿而去。

  老僧闭目沉思半晌,方道:“本良,你还记得为师给你取这个法号的缘由吗?”

  高沙弥道:“弟子永不敢忘。”

  老僧点点头,道:“你来寺中已有三月,始终与同门格格不入,也许是你命中注定不属于这里。”

  高沙弥急道:“师父......”

  老僧道:“为师近来夜观天象,北方帝星暗弱,紫薇坠落,预示天下即将大乱,而后有天命之主出来济世。你命格无双,这里不属于你,你要去你该去的地方。”

  高沙弥以为师父嫌他犯错,有意赶自己出去,连忙磕头认错,抬头一看,师父正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自己,“本良,别忘了自己的本名,也别回避自己的使命。天命所归,你躲不掉的。”

  高沙弥终于意识到师父是认真的,怔怔地道:“弟子没忘,我的本名叫司马纯良,我是大晋郡王司马忠之子,我的使命是光复故土。”

  老僧道:“你知道就好。为师已经安排妥当,后日一早,就有人来接你。在你出山前,为师还有些话要给你讲。”

  高沙弥哽咽道:“师父请讲,弟子洗耳恭听。”

  老僧道:“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两位奇人异士,一人主文,一人主武,二人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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