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赵云的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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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杨凤他们能说服张燕,东家那些事情做了不少表率。或许……做人就该像他那样。”

        “此言不假。”

        身后突然有雄厚声音传过来,两人扭头,见平汉与童渊自林间走过来,便也站了起来。

        蔡怒迈步过去,赵云接过木牍,想了想,将那颗青草拔了下来,郑重其事地绑在木牍上藏好,也走了过去。

        酒过三巡,一些人也已经散了,平汉童渊便是叫蔡怒过去最后确定一遍,走过来时听到蔡怒说的话,这时众人往回走,平汉接着刚刚的话笑道:“那刘公子能在这等年纪便有这番功夫,绝对耗了不少心血,他平日名声不显,遇到太平道作乱却也身先士卒……想来心中一直想着报效朝廷,如此坚韧的性格,某家多有佩服。”

        “表里如一。”

        童渊帮着赵云将涯角枪绑在赵云后背,有些年迈的面庞笑容可掬:“昔日听子才说了那四句大义之言,一直也有心见见德然,此后却也一直错过了。昨夜平汉算是了却了老夫的心愿。哈哈,此趟上京,便是死也无憾了。”

        “师父……”

        赵云怔了怔,童渊摆手笑道:“这番誓言之后,看似合拢一处,多半却是貌合神离。只是为师言传身教,既然立了誓,便得做到。等临近京师,情况还会更复杂,为师也是想提醒你,到时凡事小心,切莫丢了性命。”

        “雄付公此言差矣。”

        平汉笑起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我等既然拉你们过来,定然会照顾好。便是再复杂的情况,只要某家还有一口气,定然护你们周全。”

        “也是,雄付公,你既然输给了平汉,此时还是好好当个手下败将听命便好。”

        蔡怒也笑道:“何况有蔡某在,如今我等歃血为盟,做的也与太平道不同,难不成你以为我等成功的机会不大?”

        “哈哈,是老夫失言。不过等过去京师,还得诸位在外人面前称呼老夫童豹……老夫不想牵连家人。”

        蔡怒没好气地笑起来,“锦衣还乡还需如此吗?雄付公你这也未免……”

        “哈哈,老得有些糊涂咯……走吧走吧,子龙,你好生照顾好蔡公子。”

        童渊笑着走在最前方,赵云望着他的脚步,却突然有些不安。

        师父紧张了……

        随后不久,蔡怒在议事堂又将进程推演了一遍,事实上这一次也就张燕、杨凤、眭固几人听着,说到底也是众人紧张,所以忍不住又想听听蔡怒气定神闲的安排,而且那些安排事无巨细,说来完全可行,听着蔡怒头头是道地说着,众人便也能安心一点。

        待得蔡怒说完之后,张燕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望望众人,突然抬起手指笑道:“杨凤,你说你要是当时想不开,在每个人的刀上动点手脚,是不是不用东跑西跑这么麻烦了?”

        这番话说来突兀,众人不由一愣。

        杨凤倒也了解对方天马行空又没有安全感的想法,哭笑不得道:“张盟主,你怎么不说你让人围了山寨,把我等都给关在这里,一了百了。”

        “哈!没错。我实力强!而我等合在一起,实力更强!没什么可担心的!”

        张燕笑起来,随后深吸一口气,脸色郑重道:“诸位,胜败在此一举!我等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全看今朝!别忘了这番誓言,不死不休!”

        杨凤眭固几人同时正色抱拳,“不死不休!”

        欢闹终究过去,事情也终于开始了……

        到得第二天清晨,随着张燕杨凤等人浩浩荡荡的部队朝着方城跟过去,赵云随同蔡怒坐在马车上还有些困,一夜没睡,他的精神不怎么好,而且昨夜师父也在挑灯写着什么,却不同他说,总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但这番疲累在不久之后就被震天的喧闹吓得惊醒过来。

        他打开车窗,才发现阳光和煦中,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而方城中,正有无数人涌出来,“我等同去,我等同去!”

        他隐约看到几个熟面孔带着头从城门涌出来,微微诧异地望向蔡怒,便见蔡怒笑起来,“将近两个月的流言,还是有效果的嘛……”

        他微微怔了怔,抱着涯角枪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无数人从后面涌出来,心头也亢奋了一些。

        能成的,一定能成的……

        随后不久,部队却也与那些人分离了开来,听蔡先生说,这些人便是闹一闹造个势,顺便给朝廷施压,到底有多少人能保持住这份热血撑到雒阳也不一定。

        他想着心里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路上,或是因为粮食,或是因为其他……

        而再回想策略之中一些其他的变故,更是知道,这一天,只怕幽州冀州,不少地方已经开始了一些杀戮。

        以暴制暴,怀着善意杀掉恶人……

        他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五天后,他便也没有想这些了,他拿起了涯角枪,骑上了一匹幼弱的白马,以十六七岁乳臭未干的年纪,在安平下博城外羞辱用城禁不放百姓出来跟随的一众县吏。

        此时,他身后的部队已经自出寨前的一万人,膨胀到了八万人。

        那一天,他鲜衣怒马,长袍铠甲着身,在半个小时后终于引来了人生中第一场战斗,听着那县尉的唾骂,他很紧张,但也气得不行,他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坐下弱小的白马竟然撑住了,而他也撑住了,更是三招之内,将那县尉挑下马来。

        看着县尉死在马下,他愣愣无言,但身后震天的吼声在为他欢呼助威,他便也激动起来,“尔等莫不是与那十常侍同流合污!还不开城门,放我等同僚前去雒阳为自己请命!”

        话语不久,城门竟然真的开了,县令出来投降,随后无数人涌出来,说着好话,或是吹捧一番,当然也有人唾骂“乱臣贼子”,但被人围起来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虽然心中有些胆怯害怕,但也承受住了恭维与嘲讽,只是后来便也不用出马了,天天在小白马与蔡先生、师父之间来回,不仅仅是因为部队越来越壮大,有些首领在磨炼自家亲人,也是因为他发现那些恭维和谩骂没有意思,他请示过蔡先生后也不用去了。

        之后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前行,遇河渡河,遇山翻山,有人死在路上,也有人死在叛乱中,或是死在镇压中,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发生过,也听说过,但因为化整为零,各自前行,倒也没有听到如同去年宛城之战那么凄凉悲惨。

        期间披星戴月、长途跋涉,到底还是延期了,等到二月十三,他们才抵达雒阳,而此时,雒阳东郊,无数人围在那里,一场充斥着暴戾与决绝的对决,正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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