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相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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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困惑。

        毕竟,前世有不少人针对刘备的城府做出过讨论,有人说装的,有人说装一辈子也是真,此前他对刘备颇有敌意,主观不待见刘备,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而刘备对张飞的那番态度,因为张飞侮辱,也说明不了什么。

        只有刘备假仁假义地回绝掉他的提议,坚决不回去,才能证明刘备真的是口蜜腹剑,心有城府之人。

        至于刘备回去,要么是真的重情重义,要么便是真的懂隐忍了——关乎后者,刘正也无所谓被刘备惦记上了,反正他现在就是无聊闹着玩的,连卢植从朝堂带来的医师看起来暂时都对他的伤寒没办法,眼下他到底能不能坚持到南阳,南阳又有没有人能治还不知道呢。

        当然,就算他度过这道难关了,那刘备也不可能拿他怎么办,就刘备那种道貌岸然的家伙,绝对不会明面上动手。如果暗地里下刀子,凭着李成等人,还有他自身的武艺,也绝对不会惧上三分。

        “关张二位兄弟之骁勇,为兄早已有所耳闻,也知晓他二人情真意切,既然与你结拜,定然会与我携手并进……”

        刘备扫了眼在刘正这番话后微微变色的关羽张飞,泪眼盈盈,丝毫看不出一丝怀恨在心的神色,“可叔父心怀天下,备又怎能辜负?备与你一道回去。不论你如何,到时备都到叔父坟前负荆请罪!是为兄没有照顾好你啊!”

        刘正闻言心中好笑,抬手目光含泪道:“兄长恩义!正……咳咳……”

        胸腔突然一阵发痛发痒,刘正剧烈咳嗽几声,紧跟着,他喉咙阵痛,卧倒在地突然大咳不止。

        “大哥!”

        关羽张飞连忙去扶,顾着烧药的甘始也赶了过来。

        卢植急忙上前,刘正随即抬手阻止道:“老师,莫要,咳咳咳咳……莫要过来!”

        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拉了拉嘴上的布,就看到布上血红一片,当即变色。

        特么该来的终究来了……

        这几日刘正早就意料到咳嗽不止,终有一日会恶化,眼下这片血迹,明显代表着伤到肺腑了,难不成这就是兄弟阋墙的后果?

        他妄图打压刘备,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刘正擦了擦咳得泪眼迷蒙的眼睛,摆手打断关羽张飞的询问声,望着刘备俯身向前的姿势,还要说话,就听见一声公鸭嗓的大喝声:“哟!军营之中何人咳嗽?怎也不见人赶出去……卢中郎将?你乃国之栋梁,军中统帅,怎会如此不识大体?如今张角在前头可负隅顽抗得紧,你莫不是想让我等这些精锐之师死在瘟疫之下?你是何居心?!”

        那纤细尖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带着极度的不耐烦与敌意,刘正怔了怔,有些模糊的视线里,依稀望到一名阉人打扮的中年人自远处营帐之内出来,大热天的还带着高高的宦官帽,边走边朝着卢植趾高气扬地指指点点着,却无人敢出言顶撞。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之中掠过一些念头,随后定睛望去,望着系统中“人物:左丰”这几个字眼,目光之中杀机凛然。

        “哪来的野小子,还穿着丧服这等不吉利的东西!你还瞪左某!左某在官家,在赵车骑手下办事,还没受到过这等侮辱!”

        左丰一步步走过来,走到空地边缘,挥手大喊道:“来人,赶出去!披麻戴孝,莫不是来为我抗贼雄师送丧的?你们这些个兵痞莽夫,就没一点眼力劲!还得左某帮着你们排忧解难!”

        眼看左丰颐指气使,远远近近不少人驻步停留,有人黑着脸脚步上前,随后被人拉住,也有人皱了皱眉,还要凑上去耳语一番,就见一名刚加入射声营不久的年轻人端着瓷碗急匆匆地出了营帐凑了上去,“左黄门!说的在理啊!我等都是兵痞莽夫,还真没留意过伤寒之事。左黄门,你离得稍微远一点,这伤寒可不能离得太近。他们不要命,你贵体紧要,为官家办事,可不容有一点闪失。”

        那年轻人说着话,凑近左丰的时候脚步一踉跄,那滚烫的稀饭便倒在了左丰身上,左丰烫得浑身一激灵,公鸭嗓还要喊,那年轻人正慌慌张张地凑上去要去扶,就见耳边“咔!”的一声,紧跟着,左丰的脑袋上插着一枚小小的箭矢倒了下去。

        左丰瞪大了眼倒在身前,年轻人脸色一白,幸灾乐祸的想法刚刚浮起来,就瞬间沉了下去。

        他扭头扫视,就见卢植挺直了后背,刘备脸色震惊,远远近近有不少将军、军师脸上保持着错愕的神色。

        巡逻的士卒脚步停滞,有骑兵骑马奔行扭头呆望着,随后那马匹直直朝着人群撞了过去,带起哀号声一片。

        慌乱声中,帅帐旁一片寂静。

        他咽了口唾沫,侧目过去,就见刘正抖了抖袖子,咳嗽一声,“不好意思,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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