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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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一日与云衮兄妹相遇,胡圭辰便被他二人强行带着一同走了,路上云仑一有功夫便陪着他说话聊天,起初胡圭辰依旧是什么都不愿说,到得后来心中的坚壁终被云仑的耐心砸开了条缝,开始向她吐露这些日子里来发生的一切,亏得云仑在旁听着,使得胡圭辰一番吐说之下好了许多。



        一路上三人隐匿踪迹,夜行昼息,越走人烟越是稀少,直到最后,在翻过了三四座山岭之后方才到达。虽说云衮没有明说去的是什么地方,但一路上这般行迹,胡圭辰心中大致猜到了些什么,可不管如何,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日,胡圭辰用利器劈开前方挡路的枝叶藤蔓,长吁一声,暗道总算是走出来了,向前看去,心中虽然有了些准备,但当此时所见,心中仍不免震惊。



        只见不远处是一片平原,周遭山峦叠嶂,远远望去尽看不到头,将这片平原给笼在了中心,如此景象固然不凡,却也难以令人心惊,真正令人震惊的则是平原上的景象。



        平原之上按理说应该也会有许多植被林木,但此刻看去,寸木不生,有的只是一个个简单粗陋的营帐,营帐虽然简陋不堪,可安排布置却是颇为规整,皆以两丈为距整齐的排列起来,向远处延伸,此刻看去,少说也得有几千顶营帐。营帐四周皆有人持长枪站岗,过道中还有八人小队来回巡视,俨然一副军营景象。只是看那些人的服装,有的身着布衣,有的一身青布短打,甚至还有的人光着膀子,哪有半分军人气象,倒是像那些……农民?



        胡圭辰向后看去,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云衮,意思很是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衮笑了笑,自从带着胡圭辰来到此处,本就没打算再瞒着他,此刻见胡圭辰疑惑看来,开口道:“胡老弟可知这些年中原风雨不顺,旱涝无常,这甘陕一带更是连着旱了数年,而朝廷昏庸无度,丝毫不顾民情,不但不减轻赋税,反而变本加厉征收赋税,逼得个百姓无奈卖田,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魂归幽冥。”



        胡圭辰沉默无语,云衮所说的,自己自然是知道,可此刻云衮开口说道,难不成是这里……



        “云大哥,你继续说。”



        “百姓生活本就艰难,遇上个灾年便要穷思竭虑想尽办法尚不能安稳度过,更何况如今灾年连连,朝廷不思体恤,赋税一年更比一年。朝廷视万民为刍狗,任意践踏蹂躏,然即便是刍狗,若是逼得急了,也会朝人咬上两口,更何况是人。这些百姓想要活命,那便只有一条路了。”云衮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神情愈发冷漠,“既然朝廷不给活路,那便只能靠自己了。横竖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灾民越聚越多,这般杂乱无章总不是事,于是便有人出来领了个头,将众人带到此处,以章法约束之,以作他观。”



        胡圭辰看着四下里营帐排列整齐,各个灾民表情严肃,身正枪直,除了身上衣着有些不入流,便与那正规军队无异。一想到竟有人能将一群散民整治的如此有条理,不觉心下好生敬佩。但又想到云衮带自己到这里来,那他究竟又是何人?一念至此,后背竟有些发凉。



        “云大哥,那你们来此是……”胡圭辰声音平淡的问道,像是说着家长里短,没有丝毫深意。



        “胡老弟,我也不瞒你。我们家世代居在塞外。家里先人起初干的是采参的活,得了点小钱后便开始与关内通商。不是老哥我吹嘘,这世代经商我们家倒也攒了点家底。前些年家父入关内购办些事物,遇得个奇人,那人言谈举止尽皆不俗,两人相谈甚欢结成了知己好友。后来得知那人原是陕西人,家中也无甚背景乃是农户出身,这连年灾害使得他也过活不下去了,一怒之下纠集村中同伴反上山去,再之后遭官兵围捕,一路边打边退,没曾想竟未被官兵打散,反而越聚越多,声势渐起便成了今日你所见的情形。但大家伙都是失了田的农民,又没什么财资来源。难得去乡绅土豪家打打秋风也只能稍解燃眉之急。这不,无奈之下,那人想到了多年前结交的家父,辗转之下竟被他联系到了,说明情由之后,家父斟酌再三,派我前来查看一二,若是合适,便准备出资资助他们。”



        资助这些起义军?胡圭辰眉梢微挑,转瞬便镇定了下来,心中暗忖道:“虽说是暗中资助这些起义军,但依旧是和朝廷做对,有胆子这般做的绝非凡人。可关键的是,资助这些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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