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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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之间,又报有内史赍着金字牌,递到尚书省扎子,到军前来请元帅起身。岳爷慌忙接过,又报金牌来催。不一时间,一连竟接到……嘿,你们猜猜岳爷爷接到了多少块金牌?”一形容猥琐,形销骨立的年老汉子猛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浑身上下似乎都松了下来,甚是享受。



        “沈瞎子,快说快说,别瞎吊咱们胃口,听完这段该回家吃饭了。”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催促道。



        “得,我这就接着说。”沈瞎子又嘬了一口,“话说那岳爷,一连接到了一十二块金牌,整整一十二块。岳爷见此,默默无言,走进帐中,唤过施全、牛皋二人来道:‘二位贤弟,我把帅印交与二位,暂与我执掌军营。此乃大事,须当守我法度,不可纵兵扰害民间,也不枉我与你结义一番。’说罢,就将帅印交付二人收了。再点四名家将,同了王横起身。众统制等并一众军士,齐出大营跪送,岳爷又将好言抚慰了一番,上马便行。但见朱仙镇上的百姓一路携老挈幼,头顶香盘,挨挨挤挤,众口同声攀留元帅,哭声震天……”



        “岳爷爷为何不留下来呢。”人群中一小孩奶声奶气地说着,不时还在那吸着鼻涕。



        沈瞎子闻言,顿了一下,道:“岳爷爷尽忠报国,一身赤胆忠心,皇帝但有一声传讯,自是立马回朝候旨。唉,如此忠臣良将遇上了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当真是悲哀啊,悲哀。”



        “瞎子瞎子,别管孩子,你说你的,胡家嫂子,领着孩子回家去,小孩子听什么听。”旁边的庄稼汉顿时有些不满,连声催促道。



        “诶诶,不好意思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左手拎着一篮子菜,右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便匆匆往家里走去。



        “……却见那众将俱各挥泪洒别,直待看不见岳爷,方才回营……”



        身后的说书声在凛冽北风中渐渐不可听闻,天空阴云密布愈发郁结,显得阴沉可怖。



        



        “孩子他妈,饭做好没啊。”一个粗壮的庄稼汉子卸下肩上的柴火,搓着手道,“看外面的天色,今晚估计又有一场大雪。”



        “着什么急,还能把你饿死不成?”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灶前传了出来,“当家的,先来把这几个菜端出去,酒在锅里给你烫好了,都自己拿出去。”



        “来嘞来嘞。”话音未落,那汉子便急冲冲的跑向灶台,不顾锅里水的滚烫,端了一壶酒就出来了,直烫的他呲牙咧嘴。



        “你这幅猴急脾气就不能改改,看见酒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喊辰儿回来吃饭了,老的毛手毛脚,小的就知道整天在外面疯,我是修了几辈子福分,才碰上你们爷两。”埋怨声不断的从灶前传出来。汉子仿佛听不见似的,一句回音也没有,大咧咧地往外吼了一嗓子“辰儿”,便坐在桌旁眯起了酒,看那汉子整个人仿佛都松了下来,一天在外劳碌的疲惫似是一扫而空,此时壶中装的不像是酒,反像那琼浆玉露,灵丹妙药。



        



        夜色渐浓,狂风卷着雪花不断袭扫着大地,不多久,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屋内,暖炉的火光在墙上忽明忽暗,桌上,灯火摇曳,庄稼汉子坐在板凳上,脸色微红,胡吹乱侃着,灶台前,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妇人正慢条斯理地洗涮着碗筷,丝毫不理身后男人的话语。风声伴着屋内的嘈杂声,竟显得那般和谐安详,使人的心都平和下来。



        “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安详的氛围,汉子骂骂咧咧地走向门口,刚取下门闩,大门便被狂风吹开,寒风倒灌,雪花纷飞,汉子冻得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望着门外,黑漆漆一片却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暗疑,正想是哪家的皮孩子不顾天寒出来捣乱却不想脚上倏的一紧,汉子大惊,用力把脚往回缩,低头往地上一瞧,却见一个人正躺在雪地里,身上着着件早已破损不堪的淡青长衫,蓬头垢面,眼看是不活了。



        “孩子他妈,快出来,出大事了。”



        “大事,就我们这地还能有什么大事?”那妇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嘟嘟囔囔地走了出来。



        “这,这人是怎么了。”妇人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人后惊道。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汉子瞪了妇人一眼,俯身去扶那地上的伤者,“快来搭把手,把他扶进去。”



        “这不会有事吧。咱们还是报官吧,别是什么悍匪。”妇人迟疑着,似是不太想和这人搭上一丝关系。



        “天大的事还能比人命重要,等去报完了官,这人早就死了,别磨磨蹭蹭的,快来。”



        屋内,灯火伴着气流,不断跃动着,人影映在墙上,忽长忽短,似是想诉说着什么。汉子与那妇人抬着伤者将他放置到了床上后,妇人便匆匆跑去端来热水,替那伤者擦拭伤口。看那伤者,蓬头垢面,伤痕遍体,经那妇人擦拭清洗之后,原是个面容清秀,年不过三十的男子,只是伤势过重加之严寒,使得他气若游丝,命去大半。见状,汉子连忙又去生了个暖炉端来,为那伤者取暖。



        暖炉散发阵阵暖意,烘烤着房内,温暖着伤者,时间渐渐逝去,随着温度不断地升高,伤者似乎恢复了些许知觉,身子不自觉的动了两下,不多久,几声咳嗽声从伤者口中传出,汉子一凛,站了起来,走向伤者,只见他眉头紧皱,剧烈地咳嗽着,不多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得地上斑斑点点,而伤者似乎好受了些,渐渐不再动弹,昏睡了过去。



        “这人一直不醒,这可怎么办。”妇人弯眉微蹙,向汉子嗔道。汉子沉默了一会,回道“你先和孩子去睡吧,我在这看着。”



        “你一个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算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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