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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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将军!福生钱庄起火了!”

        “起火?”

        赵飞云的军卧榻房内,一个士卒破门而入,单膝跪地,双手一辑,开口报道。

        “火势如何?”

        赵飞云闻声而起,行至衣挂木架一旁,单手一挥披上长褂,开口问道。

        “火势,冲天!”

        “备马,上甲!”

        赵飞云闻声而行,双手一张,门口二卒闻声,同是入屋,为将军披上一身青铁军甲。

        “号令城安数军,急行福生钱庄,备好沙石、水龙,先行灭火。”赵飞云一边喝道,一边快步行至一匹赤色军马之旁,一跨而上,勒起缰绳,便是一阵急行而去。

        ...  ...

        福生钱庄火光四溅,如今的大院,已是一片火池,照的四周火光通明。不知何时,大院的门前,陆续行来了兵甲数百,还未等兵甲靠近院墙,就已是一阵热浪袭来。

        兵甲们顶着焰浪,立于庄前。他们并非排列整齐,而是二十人一组,各自为营。他们有的搬着砂石麻袋,有的挑起一个个水桶,将水灌至一座名为“水龙”的器具之内。

        “水龙”,由一个椭圆木桶和两个紫铜活塞水缸,共组而成。两者之间挂着一根横木长杆,只要按压横木带动活塞,便能将木桶中的水,借着长竹木管,喷至远处。

        一阵蹄声奔来,众卒回首望去,只见赵飞云带着一队铁骑,飞驰逼近。他手握长枪,穿过五座“水龙”,直奔那已是堆成一座小丘的沙袋而去。只觉飞云单手一挑,长枪一挥,便是数袋沙石跨过钱庄高墙,飞入院内。只见,沙袋掉落之处,火光撩动,毫无吹熄之意。

        “庄内火势了得,可有人落难?!”赵飞云勒住缰绳,冲着一个军士,高喊问道。

        “禀将军!我等未闻人声,只有奇怪的兽惊长鸣。”军士道。

        “兽惊长鸣?想必是钱庄的看门犬,无需在意。水龙预备如何?”赵飞云紧握缰绳,缓行周旋在众甲之中,眼神之中毫不惊慌,似有处变不惊之容。

        “水龙,预备就...”

        “救命!!”

        未等士卒回声,只听庄内传来男子的呼救声。想来,是那残存的两个盗匪,听到庄外的动静尖声高呼。

        “放水!!放!!”赵飞云听到钱庄之内,有人呼救,便是急切一喝,号令众卒,灌水入庄。

        只见五座“水龙”,似弓弩齐发,喷出五条水柱。水柱不高,刚好跃过院墙。水柱横空入院,便是一阵黑烟隔墙而起。

        “不要停!”飞云一阵高喝,双腿一蹬,踏马而跃,竟已站在大院墙头。他紧握手中长枪,向着庄内望去,却隐约可见几个人影,站在火中,却又慢慢而行,一瘸一拐,时而抽搐,时而站地仰望。

        “你们继续灌水,灭了南墙之火,再灭其他三面高墙。火势渐消,再来庄内,镇压火情。”赵飞云蹲伏在墙头,回头看着墙下众卒,开口叫道。

        “将军!要多少人入庄灭火?!”一个军士闻声高喝,随然问道。

        “先入数十,酌情而定!”飞云话声一闭,便是纵身跃入钱庄大院,朝着那几个,蹒跚于火海的人影,前行而去。

        ...  ...

        “嘿嘿嘿~”

        此刻,戏子带着吴松岩的五十名吴军士卒,躲在小巷,窥视着钱庄大院。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如自己编好的一出戏谱,一幕一幕竟显眼前,便是一声而笑,皱着眉头,面若贪鬼。

        “先生,赵飞云来了...”一个吴卒,站在巷边,朝着街头窥视而探,见钱庄门前,众卒数百,便是眉目一沉,回首问道“他们来了数百人啊。我们这里区区五十,如何剿灭?”

        “你...怕死?”戏子看着那吴卒,面带笑容,淡淡问道。

        “属下并非怕死,只是....”吴卒话语未尽,只听戏子咧嘴而笑露出唇齿,扬起的嘴角,竟挂在了鼻翼双侧,面目狰狞,令人胆寒生怯。

        戏子伸出手来,翘起食指一根,开口而道“他们现在正忙着摆弄沙石水龙。如遇突袭,定当无法作应,必死无疑,呵呵。”

        戏子瞪起钩目,依然笑着,又伸小指,比作兰花,开口又道“放心,你们不需要斩这兵卒数百,他们也会死....”

        “那我们,什么时候上?”众卒举起手中长戟兵刃,借着月光,可见每支兵刃,都刻着鬼门的标记。

        “急什么?哎呀呀,你看你们,一个个的。”戏子皱起眉头,一脸羞弃,他一展手中折扇,朝着自己一阵急扇“都把兵器放下~哎哟,用弓弩就可以啦。”

        众卒闻声,纷纷收兵置弓,抽箭上弦,却不料身后一阵戏声,缓缓作起。众兵回首一看,只见戏子面容欣喜,手作兰花,靠墙而吟。月光之下,好似白衫女鬼,吊嗓细唱。

        ...  ..

        卓燃的烈火,在福生钱庄的大院里,放肆狂舞。两个盗匪,此时已是卷缩在庄内帐柜之下,环顾四周宅壁,却是偶有小火慢灼,想必是那院中之火,还未烧穿这大宅四壁。

        帐柜似台面,前有栅栏防护,后有小门遮掩。平日客人取银存物,皆由此过。帐柜所在,便是钱庄大堂之右侧,与账房相对。

        “陈老大,如果这次能逃出去,不管会不会蹲大狱,我都不会再行恶人之事了。”一个大汉,脸上刻着囚字,他一脸平淡的看着身旁的陈老大,慢慢说道,话声之间,仿佛已是一个将死之人。

        “嗯,大兄弟说的是。老老实实做人,也不会摊上这样的厄事。”陈老大长叹一气,缓缓应道,话语之中,也是了无生色。陈老大想起方才在院中听到的步卒水龙之声,便又稍抬一眉,开口道“不知刚才,你我大呼救命,是否被墙外的兵卒听到。”

        “就算听到,也没那么快进来,如此大的火,他们定时要灭去院墙之火,才能入得庄内。没那么快进来吧。”囚字大汉闻声答道。

        “想来可笑,我们最怕的就是赵飞云。而现在却要等着他来救我们,呵...”陈老大一脸苦涩,憨笑道。

        “大哥不要急,方才那巨  物,我们都逃过了。所为大难不死,会有后福的。”

        二人就此坐在帐柜之下,窃窃而语,他们并非是不担心那满庄奔走的“厉鬼魍魉”。只是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等待赵飞云的“营救”。

        化作火池的钱庄大院,此时已有一处平息。赵飞云从墙上一跃而下,身上的青甲发出一声响颤,他环顾四周,依然是烈焰雄绕,毫无消退之意。

        飞云只觉,全身一阵烧烫,便知是身上的青甲,已是被这焰热,烤的热不可挡。他急忙退下身上的青甲,赤膊着上身,露出一身皮肉。只见他全身伤疤刀痕无数,一身筋肉,凹凸平整,似有军人,习武之相。

        赵飞云脱下青甲,提了提手中沉重的长枪,便朝着地上的焦土踏去。不时可见墙外喷来的水柱,灌灭了地上的烈焰,为将军勉强开出一条可行的道路。

        “何人呼救?!”飞云一手抬起,前臂遮于眉心,他握着发烫的长枪,侧步而推,四处高喊。

        此时,两道黑影乘着火光,从赵飞云的身后照在他的脚下。飞云见影转身,本以为是那先前高呼“救命”之人,刚向前急行数步,但定神一看,却是全身一紧,脚步立停,举枪而对。

        “呃~呜~”

        飞云眼前二人,蹒跚相对,全身火焰撩燃,烧的已是一丝不挂,只留残布挂在身上。他们双目泛白,长舌拖地,带着满身焦灼烧烂的皮肉,流着脓水,朝着赤膊的将军,便是急步踉跄,瘸行而去。

        “你们是?!”赵飞云见状,便举枪对峙,开口问道。

        “呃~啊~”对于将军的问话,二鬼毫无作答之意,依然前行,旁若无声。

        “站住!再往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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