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君自万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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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只有城门前稍停片刻,便消失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缉妖盟中,就站在停灵的院子外面,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幻影般不真切。

        他向着院子里看了看,眉头微挑,目光落在了与云浅雪并排跪坐的周时名身上,旋即又落到了空处,然后消失。

        他又出现在了龙眼湖上。

        华丽的雍王府已经毁于一夕,龙眼湖周围尽是倒塌的房舍废墟。

        他在湖面上看了看,又出现在湖底,仿佛走在地面上般,很随意的走动着,围着定龙柱转了几圈,偶尔踢踢湖底的石头,最终在一小堆碎石之下捡到了一块残缺的金属碎块。

        碎块形状极不规则,光滑的一面纹有复杂的符纹。

        他拿着碎块反复看了一会儿,又凝神注视湖底。

        接着,他出现在了深藏在湖底下方的龙脑空间内。

        这里已经没有了浓郁的带着奇特波动的元气,也没有血红细丝,空荡荡,唯有一根巨大的柱子竖穿而过。

        书生踏着竖直壁立的柱子缓步而行,如履平地,走过整个龙脑,最后捡到了一小段血红细丝。

        那细丝已经枯萎,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他拿拈在手指中轻轻一搓,细丝便成了碎沫。

        书生叹了口气,随着长叹,再次出现在了缉妖盟内。

        这一次,他站在了缉妖盟的那个小小后花院外,隔着篱笆注视着院内。

        小院内的大青石上,盘坐着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手持横笛,正呜呜吹奏,乐曲美妙悠扬。

        书生摇了摇头,再次出现在灵棚小院外,看到周时名还和云浅雪肩并肩跪坐着。

        两人轻声交谈,偶尔肩身相触,却也浑不在意。

        看到这一幕,书生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似乎有些恼火。

        他仰头看了看天空,下一刻出现在了雍州府衙的驿站官舍外。

        此时雍王世子便住在此处,里里外外都被清理一空,戒备森严,巡视密极。

        书生在官舍外看了一下,然后直接出现在了一间小屋外。

        屋内,霍姓老者正透过水盆持续观察着周时名和云浅雪的动静。

        虽然姜思明明确表示不能动云浅雪,只可以对付周时名,但霍姓老者却有自己的主意。

        龙眼湖底的事情关系重大,绝不能有一丝风声走漏,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坚决扼杀。

        在他看来,世子什么都好,唯在临大事时的决断少了几分杀伐。

        “既然王爷临行前托我照看,那这些事情就由我来替殿下你处理好吧。”

        霍姓老者如此自语。

        水盆无声碎裂,整整齐齐的分为八瓣,可清水却依旧凝成盆状,纹丝不动。

        水中倒影变成了一柄剑。

        剑宽而长,不像武人行走江湖携带的兵器,倒像是骑兵用的大剑。

        一缕寒光自剑刃缓缓流淌而下,似水流,若冰滴,杀意迫人。

        冷汗自霍姓老者额头流下。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半透明的迷你小人自头顶心跃出,叉腰而立。

        “韩大先生,这是何意?”

        “霍前辈既然把事情做下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承认?”

        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小屋中响起。

        屋外的书生依旧挟着油纸伞,专心的注视着小屋。

        一队巡视的军卒自他身后走过,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韩大先生,你们洗剑苑是想干涉皇家之事吗?”

        霍姓老者的语气隐隐带着威胁,额头却有又更多的汗滴,他一边说一边抽出了放在桌旁的长剑,头顶的透明小人手中便也多了一柄透明的小剑。

        “我们不管姜家的事情,但我洗剑苑门人却也不能因为这些肮脏的事情而随随便便丢了性命,霍前辈你虽是前辈高手,性命却也不比我家许师叔尊贵,为雍王办事,不能成为你的免死金牌。”

        书生撑起油纸伞。

        几乎便在同时,一支巨大的透明长剑从天而降,剑尖正刺在刚刚撑开的油纸伞上,却奈何不得那薄得近乎透明的纸伞,顶在伞面上,丝毫不能寸进。

        “所以,霍前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我是来请你偿命的!”

        书生似对头顶上那顶天立地的巨剑一无所觉,依然温和的说着自己的目的,语气随意,仿佛不是要杀一个天品高手,而是准备邀人喝酒吃饭。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了许飞风?你洗剑苑行事也不能如此霸道,而不讲理。”

        虽然抵赖有损高手形象,但霍姓老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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