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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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渭水之北,有一座山名曰长陵(刘邦所葬之处)。



        山的南面旷野辽阔草木茂盛,其中间杂古墓乱坟丛葬累累,相传此地为前代埋葬宫人的地方,每当风雨之夕狐啸鹃啼凄凉万状。



        在长陵山腰还有一间寺庙,不知是哪个朝代修建的,只是历经岁月已然破败,寺中僧侣也都不知所踪,唯有一个中年跛足道人暂时寄居在那里。



        这一年的夏末初秋,从泾阳来了一个年轻的书生,因为喜爱此处山水幽静,所以便带着一个仆人住在了寺庙内,每日早晚读书孜孜不倦。



        这个书生姓卓名涛,刚及弱冠之年,不仅英俊不凡饱读诗书,更是个风流旷达的儒雅之士。



        这一天夕阳西下秋风乍起,初红的霜叶映着落日的余晖在风中满山飘舞,可谓风景绝佳美不胜收,卓生也被这美景所深深吸引,于是便站在门口远眺群山,一时感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正在感叹之时忽见一个素衣白裙的女子带着一个婢女迈着莲花碎步从寺庙的门口经过,婢女的怀中还抱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银筝。



        卓生见状心中大觉意外,待他又细细一看只见这素衣女子肌肤似雪身姿妙曼,杏眼含春艳色夺人,此刻也在悄悄用眼角瞟着自己。卓生见此情形不由目注神移心迷意乱,眼看女子从门口慢慢走了过去,便欲尾随着看看她们到底要到何处而去。



        可抬头一看金乌西坠天色渐暗,心中又担心不能及时赶回,只好怏怏作罢,可是心中犹自恋恋不舍,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她们远去这才回到寺中。



        到了晚上他独卧床头,心中依然念着那素衣女子的形容举止,一时辗转反侧冥想甚苦,听残玉漏彻夜难眠。



        到了第二日晨起,他的思念愈发强烈了,坐在房中是无心读书寝食不安,无奈之下便欲去找跛道去聊天散心。



        可来到跛道房前敲了半天门却不见里面有人应答,他从门缝看去,只见房中到处都贴满了黄纸符咒,跛道躺在地下睡得正酣,头下还枕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卓生见状只好怏怏作罢,随即又返回自己房中,一时思念心切坐卧不宁,便强自摄定心魂读起书来。



        到了午间,忽有一个老仆进得寺门,找到卓生之后先躬身做了一个揖道:“我家主人派我来请您去饮酒。”



        卓生在这里本有几个朋友,此时又正当无聊,听得友人相请正合其意,当下便和老仆一起出了门。



        老仆在前带路,卓生紧随其后,这一路七拐八转曲折蜿蜒,所到之处甚为陌生,卓生数次相问,老仆均是不答,好在一路风景幽美,卓生也大饱眼福,不知不觉间便随着老仆来到了山中一间宅院前。



        只见这宅院雕梁画栋楼阁交错,红砖碧瓦粉墙水地,一看不是王公贵人便是大富之家。



        卓生见状不由吃了一惊,细想自己的几个朋友均是清寒之士,所居之处更是简陋寒酸,怎会住如此奢华豪宅?



        莫不是有人一朝飞黄腾达作了大官不成?



        他满腹狐疑地随着老仆进了宅院,来到一个宏伟的大堂之上,堂中金碧辉煌,摆设名贵精致,有十数人正围着一张长桌在饮酒作乐。



        而长桌的东头却独自坐着一个锦衣玉服的中年人,此人面白无须气质雍贵,看样子象是此间的主人。



        老仆上前对着锦衣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即附耳说了几句话,这人听罢挥了挥手便让他出去了,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卓生,从上到下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



        卓生看这人素不相识,并非自己的友人,又见他如此打量着自己,于是忽问他道:“你认得我?”



        此话一出,满堂俱寂,这十几个人都停止了饮酒作乐,将头转过紧盯着他。



        锦衣人闻听此言也愣了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不认识。”



        说话声音尖细,甚是奇特。



        卓生听罢也微笑道:“如此甚好,我也不认识你。看样子你是请错客人了,就此告辞。”



        说完拱了拱手便欲转身而出。



        正在此时满座之人忽齐齐起身,对他做了一个揖道:“卓先生毕竟是豪旷之士,召之即来足见胸襟磊落,今日得见均是我等之荣幸啊。”



        卓生见此情形不由大感意外,不知这些人如何认得自己,于是急忙还了个礼道:“素未识韩而错被召见,还请诸位说明缘故,如此小生才方敢相扰。”



        此时锦衣人哈哈一笑道:“卓先生不必多虑。我乃此地主人,姓洪名十三,在座的皆是我的挚友。因久闻先生雅名,所以今日特备薄酒请先生一聚,实无他意啊。”



        卓生也本是个性格豪爽之人,听罢此言也不以为异,当即便道:“如此那我就要讨一杯了。”



        洪十三急忙起身将他请入上座,又把席上的诸位宾客一一介绍给他,接着命仆人端上各种交梨火枣美味珍馐,与他一起饮起酒来。



        卓生看这十几位宾客也都是豪客,唯独名字有些古怪,有叫安小六的,有叫陆七的,似乎都带着排行,说话声音也像洪十三般轻言细语,席间各人谈天说地诙谐入妙,而卓生本也是博学多才满腹经纶,自是口吐莲花应对不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喝的酣畅,忽有一个叫刘小二的宾客起身向洪十三进言道:“今日之会,在座的皆是豪客雅士,何不命人将萧娘叫来,她银筝弹奏得甚为精妙,再请她唱一曲新歌以尽今日之欢,如此岂不更好?”



        众人一听都纷纷出言附和,洪十三当下便命仆人去将萧娘叫来。



        过不多时便见一个长袖宫装丽人带着一个婢女款款而入,一进来便低着头垂手立在一旁。



        众人见她来了皆大喜,洪十三对她道:“今日贵客登门,萧娘为何不上前参见。”萧娘听罢便走了过来,待萧娘走到身前卓生抬头一看,当即心头大震欢喜欲狂,原来这萧娘正是自己昨日所见的那位素衣靓丽女郎。



        萧娘一见卓生似乎也很感意外,看着他眼波流转欲言又止。



        待参见完毕洪十三便命萧娘演奏助兴,萧娘故意坐在卓生旁边拨动银筝,口中唱起伊凉(伊州、凉州)之曲,如泣如诉哀怨动人,满座宾客无不潸然泪下。



        待一曲唱毕洪十三却不悦道:“今日贵客登门,如何要唱这等悲伤之曲?若是扫了我们的雅兴小心皮肉之苦。还不赶紧换一个喜悦之曲。”



        萧娘一听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下道:“妾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还请您和诸位客人恕罪才是。”



        卓生见状心存不忍,也在旁边为她说情,如此洪十三方才悻悻作罢。



        接着萧娘又拨动银筝高歌一曲,这一次却是曲调欢快长袖欲舞,卓生得见萧娘心中本就欣喜若狂,此时再闻听乐曲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当即便围着萧娘手舞足蹈起来。



        众人一见都不觉掩口而笑,洪十三当即便问他道:“卓先生莫非是喝醉了吗?为何与萧娘亲爱如此?”



        卓生见他发问也不再隐瞒,仗着酒意便将昨日如何与萧娘偶遇以至一见倾心不能自已。



        满堂宾客闻之皆大笑,洪十三笑道:“原来如此。萧娘容貌确为国色,卓先生也可谓是慧眼识珠,我看今日您不妨和她一起回去,登楚台梦神女也是乐事一件啊。”



        卓生和萧娘听罢此言皆相视而笑,随即萧娘又手抚银筝低吟一曲,这次曲调低回宛转凄婉缠绵,众人只听的心醉神迷目痴口呆,一曲唱罢半天方才叫起好来。



        过不多时天色渐暗,洪十三站起对众人说道:“今日与卓先生一聚可谓有幸,只是此时天色不早,先生晚归甚是不便,所以还请先生先行,我等也都各自散去了。”



        卓生闻听此言便起身向众人作揖告辞,回头再看萧娘却见她已经先走了,卓生心中不禁大为失落,满面皆是失望之色。



        可待他出门走了没多远,忽听路旁有人在轻声叫他,待循声看去他不觉大喜过望,原来是萧娘带着婢女站在路旁正等着他。



        萧娘一见他便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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